喂入了老夫人的口中。喝了水緩了片刻,這寧老夫人的神色好似果然有些好轉,她擺了擺手示意其餘人都退出去,唯獨留下裴老夫人同寧相爺還有裴溯這三人在裡頭。溪光只好眼巴巴的在外頭等著,滿心都惦記著裡頭的情況,也不知道剛才那續榮九芝丸究竟能有多大的功效。至於寧老夫人將這幾人留下要單獨說些什麼,卻是她絲毫不在意的。可這在場,總還是有人在意的。府中老夫人情況不好是連御醫都下了判詞的,在這油盡燈枯時候偏還使人去找了裴老夫人來,如何不叫人思索這其中的緣故。自然,三房的寧三老爺這會是沒這功夫去琢磨的,何況他此刻也不在場,正在院中痛哭著跪著不起身。這上房的外屋裡除了溪光之外,也就只站著大房的三人。大老爺冷著臉立在一旁,眉頭緊緊皺著,那屋子裡命懸一線的是他親生母親,自然心裡頭不好受。而嚴氏則是跟女兒寧檀站在一塊的,離得溪光所在的位置也有些遠。剛才在裡頭,寧老夫人就已經將要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單單隻字未提寧溪光的。嚴氏又怎會看不出老夫人平日裡將這從江南接回的三孫女看得比什麼都要緊,怎麼可能不為她做安排。既然剛才沒提,那就意味著是有旁的打算。眼下嚴氏見這情況,約莫也就猜到了——看來,前陣子府中有人傳老夫人屬意裴家六郎做孫婿的事,並不是空穴來風。如此想著,嚴氏自然就將目光落在了溪光的身上。站在她身側的寧檀瞧見,不由出聲問:“娘盯著三妹做什麼?”她說話的聲音極輕,兩人又離得近,發出的動靜旁的人自然就察覺不到。嚴氏這才收回目光,再又看看自己這女兒,心下一股難言的複雜。“你祖母,或許要給三丫頭說婚事了。”在沒成事前,嚴氏本不應當說這話,可她母女二人之間又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寧檀一驚,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好像說不出來。她不由也將自己的視線看向了站在帷幕前頭的溪光身上,“三妹沒有爹孃,祖母多為她考慮也是應當的。”早前府中有那傳聞,嚴氏還以為是老夫人在給她的檀兒相看,畢竟長幼有序。後來外頭起了寧溪光和裴溯的謠言,她也就將這心思也歇了再沒多想。豈料今日這事再被抬了出來,嚴氏心中很有些說不出的刺疼。說到底,同一隻手伸出來還有五指長短之分,老夫人偏心也不稀奇。可今日發生的這些事,卻是讓嚴氏想起了十幾年前,那時老夫人偏向二房更甚,全然不顧著還在上頭的大房。不經意間,這倒是將陳年的不痛快都給攪了起來了。嚴氏皺了眉頭,將心中的不平靜全都壓了下去,默唸著都已經過去了這些年了,她還記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