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綢說得有理,我會慎重考慮的。”管孤鴻進來得無聲無息。
“歪理!”這人存心要通就事實,弄得人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害羞了。”春綢仍然不打算放過阿房,不過讓阿房更坐立不安的是管孤鴻熾熱的眼神——
一陣嘻哈後,又把人招呼進來,這頓團圓飯才開始。
“多吃魚。”年年有餘。
“多吃餃子。”元寶誰都愛。
“多吃炸年糕。”步步高昇。
“對了,怎麼不見二當家?”阿房對年糕情有獨鍾,自從換了廚子以後,她的食慾越來越好。
“他遲到了。”管孤鴻瞟了眼門外。
“我去瞧瞧。”四喜自告奮勇,起身往外走去。
“八福,這段時間你跟著阿房姑娘究竟學了多少學問,說給我聽聽。”飯要吃,學問也要驗收。
“大當家的,除夕夜吃團圓飯,你不是存心要讓八福消化不良吧?”一顆丸子正要入嘴,八福苦起了臉。
“胡說,該吃的不會讓你少吃,你該繳的成績又豈能馬虎!”根本是想胡亂蒙過去,那可不行。
八福硬著頭皮,一副上斷頭臺的模樣。“大當家,你說吧,我接招就是了。”
“唷喝,你們看看我帶誰來了?”就在八福準備豁出去的時候,一陣愉悅的聲音救了他。
阿房還有全部的人都往門前看,穿著狐裘的管惟獨和宮宜家一起走了進來,四喜走在最後。
“姐姐。”阿房驚喜的迎上前。
宮宜家拍掉一身風雪,她一進來就看見一家和樂的模樣,老實說,要不是那個叫管惟獨的男人出現,除夕夜她還不知道自己可以到哪兒去。
見到阿房,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客套一番還是什麼都不說?
“阿房姑娘,我不辭辛勞千里迢迢把宮姑娘接來,算是勞苦功高,你也瞧我一眼吧。”
“又不是小孩,老愛人家誇獎。”春綢冷不防抽了他一記冷言。
“你這大肚婆到現在還沒生,準備留著肚子裡的小鬼過年做紀念啊!”他的風度翩翩不知怎地見到春綢就龜裂了。
春綢把肚子一挺,“是又怎樣!”
基於孕婦最大,管惟獨也不敢跟她硬碰硬,看著她過大的肚子,不禁懷疑,“這麼大的肚子不要是生雙胞吧?”
他才說著,春綢驟然變了臉色,她一把捉住管惟獨,誰叫他最近。“肚子痛!好……痛。”
“不要往我這裡靠啊。”他哀叫,不會吧……是要生了嗎?管惟獨想跳開,但,顯然為時太晚。
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你們別隻發呆,快想想辦法……”管惟獨大聲嚷嚷,什麼風度?擺一邊去!
“找產婆!”
“先送春綢進房間!”
“不管你們哪樣要先辦,我受不了啦!”春綢雙手朝著管惟獨拼命的捶,大有跟他拼命的樣子。
管惟獨又不能跑。他……招誰惹誰了?
經過一團忙亂——
孩子生出來了,是個白潤的胖小子,皺皺的臉,見人就哭。
在大家的胳臂上週遊過一圈,被產婆抱回去孃的身邊了。
折騰下來,天色已然大亮,團圓飯變成了過去式。
“啊,姐姐呢?”心情放鬆,阿房才想到宮宜家。
“我給她安排了住的地方,讓她先休息了。”管孤鴻也陪著一夜沒睡。
隱約問,聽見了遠方的鞭炮聲。
“新年快樂!”他說。
“你也是,恭喜發財!”兩人一起看日光升起是第一遭,經過了昨夜,大年初始的日出,意義非凡。
離黑山堡大約二十里的一處山拗,有幾個鬼鬼祟祟的面孔圍成圈子在烤火。
“真是他奶奶的熊!大過年的,我段飛龍卻跟你們這些雜碎在這爛地方吃芋頭,喝這種三斤一塊碎銀的燒刀子,要不是管孤鴻那臭小子,大爺我現在還在寒翠樓的娘兒們那裡左擁右抱,吃香喝辣,哪用得著在這裡受窩囊氣!”一口老酒咕嚕入喉,一肚子的怨氣無處可消。
火堆熊熊,照映著他一臉的凶氣。
“那可不是,最過分的是那三幫四寨,沒一個肯收留我們,一點義氣也沒有不說還打落水狗,還算是人嗎?”有點眼熟的胖子對著漸漸發出香氣的芋頭流口水,仍要表現同仇敵愾的意思來。
“你還敢說,我的手底下都是你這種貨色;要不然那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