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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裕安站在門口等劉警司走過來,什麼也不說地看著他。
劉警司知道他剛剛都看到了,他也不想做這種無謂甚至是有害的隱瞞,尤其不想對他一直喜歡和愛護的方裕安隱瞞。
「我知道你記人的本事,我也知道你這四年裡一定見過關思修,和喬家的人也見過不止一次,你看到的就是他們。」
方裕安的緊張,因為劉警司的這句話升級成了憤怒,還有隱隱的一絲恐懼。
他看著劉警司,難以置信,心底更是不斷地努力說服自己剛剛想到的不過是胡思亂想,劉警司卻迴避了他的目光。
「警務處那裡直接下的命令,他們只不過是剛好趕上了這個機會。」劉警司的聲音有些不甘和無奈。
方裕安幾乎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而想到這兩句話對於已經被他們收押的關路可可能意味著什麼,方裕安轉身朝外狂奔。
剛剛那個讓劉警司咒罵了一聲追出去的人,是喬家的師爺和關思修。
半個月之前的抓捕行動後,方裕安回來看了名單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居然一個喬家的人都沒有,而關思修那邊的人也都沒有。他明明記得婚禮開始的時候,關思修一直都在,喬寧也在場,但很顯然行動開始之前,這些人就都離開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所以這兩個人才敢在這個時間這麼肆無忌憚地進入警察局,當然不可能是自首,只能是來找人,而且是他們雙方視為合作物件的人。
連他的上司劉警司都無可奈何的警察局內的合作人,還能是誰,恐怕只剩一位局長大人。
劉警司說是警務處的命令,能是誰的命令?
曾易明的大腦中飛快地轉動著各種念頭,把那些整理在一起之後,他知道十有八九就是曾經被關路可逼迫過、又藉助了關路可的財力登上警務處副處長位置的那位,最近似乎更有被提拔為處長的風聲傳出來。
政客不會講究知恩圖報,他認定什麼對他最有利就會怎麼行事,更何況,關路可當時逼迫他之後給出的財產資助,在這位登上權力更高一層的男人看來,很可能已經成了一種恥辱。
所以,劉警司才會說警務處的命令。
雖然局裡這邊說只要他願意作證,會按照特赦證人的程式赦免關路可,但這種口頭的承諾可以轉眼就被否認得徹徹底底。甚至都不必否認,只要警務處那裡不同意,就足以置關路可於死地。
這也就解釋了那天抓捕的時候,為什麼會有冷槍對著關路可射擊。現在,關路可沒有死,那他們接下來還會做什麼,方裕安顧不得自己的憤怒,只想先去找關路可。
「你不能去!」劉警司很顯然知道他的心思,一邊喝止他一邊使眼色示意另外兩位警員攔住他。~香香收藏~
方裕安瞪大了眼睛看著劉警司,過了好一會兒,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低下頭,做出遵守命令的姿勢。察覺到手臂上的箝制鬆了一些,他突然用力一甩,掙脫了那兩個人,右手隨即從腰後掏出槍對準他們。
方裕安忽然明白了那次關路可急著去救回老話事人而掏槍對著他的心情。
「你敢!」劉警司一拍桌子。
方裕安反而徹底冷靜下來,他面對暴怒的劉警司,心裡甚至沒有一點動搖和猶豫,「我冒著生命危險臥底四年,可不是為了讓這些人坐享其成的!」
劉警司示意他們把方裕安的槍奪回來,他相信方裕安雖然用槍對著他們,還不至於真的因為一個黑道家族的話事人而對自己的同事開槍。
那兩個人腳剛一動,「砰」地一聲響,子彈就射在了離他們的腳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那兩個人嚇一跳,劉警司也嚇一跳,趁著大家一起發愣的這一刻,方裕安匆匆地跑了出去。劉警司在後面咒罵什麼,他已經沒有心思計較。
到了醫院,看到關路可的看押警力佈置之後,他稍微放了心,都是劉警司手下的人,應該一時半會兒不會讓想暗殺關路可的人得手。
那些人和他都很熟悉,看到他之後,都極力地誇讚他四年臥底果然抓了一條大魚,日後必然平步青雲,步步高昇了。
方裕安扯起嘴角努力做出微笑的樣子。
他看著走廊那頭的病房,關路可就在那裡,可現在他卻失去了和他見面的勇氣。
關路可醒過來之後一直安靜地躺著,雙眼看著病房的天花板出神。白色的天花板像是一個銀幕,那天發生的事情在上面開始上演,他只是個觀眾。
他看到曾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