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羽聞言色變,陰著臉呵斥:“你胡說什麼。”
花清羽這個人看似老油條,他骨子裡其實還算是有信仰的人。有信仰和沒信仰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這可能和花清羽第一世在尼泊爾修行有很深的原因,修行者的風骨還是在的。
他這個人大大咧咧,你諷刺他什麼都行,就是不能侮辱信仰和他的上師。
解鈴道:“老花你也別生氣。馮良這句話雖然粗糙,但也不失道理。世間之事,本來善和惡,美和醜,蓮花和淤泥是一體的,就像一柄劍的雙刃。轉世尊者固然偉大,但他的偉大恰恰體現在邪惡的存在。尼采說過什麼,偉大的太陽啊,如果沒有被你照耀的人們,你又有什麼幸福可言呢。”
花清羽嘆口氣:“我明白這個道理。”他摸摸孩子的頭髮:“每個偉大的尊者都是大劫大難的,沒有舒舒服服就能成佛的。我們大家今天在這裡,是不幸的也是有幸的。”
蔡玉成睜開眼:“你們兩個裝逼犯能不能別說這些臭氧層子。現在應該怎麼辦?”
此時,小屋的兩扇薄門被“哐哐”撞擊,窗外擠滿了陰煞的鬼臉,窗框在顫抖,整個房子成了滔天駭浪裡的一彎小船,眼瞅著就要分崩離析,沉入海底。
解鈴道:“要解困目前只有一個辦法。”
“啥?”蔡玉成問。
“尊者回歸,真身降臨。”
蔡玉成問:“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解鈴搖搖頭:“不知道。他的真身不在九天九幽之內,我甚至懷疑壓根就不在億萬世界之中,反正我的能力是找不著他。”
“你這不白說了嗎。”蔡玉成道。
解鈴道:“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抬起手,突然拍拍我的肩膀:“羅稻,就看你了。現在我們這些人裡能自如出陰神的只有我和你,但我不能離開這裡,還得麻煩你去一趟。”
我點點頭:“行,去哪?”
“還去找那位老胡,和他商量商量能不能停手。”解鈴說。估木妖號。
我傻了眼:“怎麼和他商量?我看他已經癲狂了,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解鈴呵呵笑:“你知道就好,隨機應變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打又打不過他,協商又沒法協商,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看著解鈴,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來是個死局,沒有任何生機,解鈴也沒主意,可他偏偏能把這一切當笑話來講。對他這種灑脫,我不知道是欽佩還是無語。
現在也沒別的辦法,我說道:“來吧。”
解鈴雙手結手印,然後咬破中指指尖,把一滴血抹在我的額頭,他喝道:“借陰魂一用!”
隨著他這句話,我猛地渾身一顫,像是全身澆了冰水,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林場的辦公樓上。
還是那幾個人,村長和其他的人擠在一起瑟瑟發抖,而老胡舉著招魂幡正在跳著一種極為詭異的舞蹈,看樣子已經接近尾聲,他猛地把招魂幡落在地上,應著夜風,風鈴聲大作,他猛地喊了一聲:“九天湖鬼娘娘,上身啊!”
不知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聽到,在山林很遠的深處,突然傳來一聲鳥啼。這聲鳥啼劃破夜空,又尖又脆,聽的人心為之悸,血為之凝。我站在天台邊緣,眺望聲音來處,就看到黑壓壓的深林裡,隱隱飛過來一大團黑雲。
陰風越來越猛烈,村長這些俗人們坐在地上,一個個面色惶恐,看著黑色的天空。他們什麼都看不見,卻能感覺到迫人的壓力。
我的狀態是出了陰魂,可也緊張得呼吸急促,感覺像是泰山壓頂一般。
黑雲飄過來,我抬起頭看到黑色的天空中,烏雲蓋頂,居然形成了一隻鳥的形狀。這隻巨鳥尖嘴鳳目,收翼挺尾,看上去極為俊朗。它沒有具體的形狀,就是由雲組成的,襯著月光,形成了一道極為瑰麗充滿了視覺衝擊力的奇景,我腦海裡只有兩個詞:壯麗、偉大!
這隻雲鳥估計就是什麼九天湖鬼娘娘了,老胡把招魂幡往上一舉,雲鳥頓時消散,化成黑風鼓動幡面。老胡站在邊緣,面對黑壓壓的天空,身體居然鼓脹起來,臉色表情如鬼似魅,那模樣好似殭屍拜月。
當他從天台的臺階走下來時,人已經變了,雙眼血紅,身材魁梧,表情形容不上來,如喜似悲。最為奇怪的是,他走起路來,居然身段婀娜,頗有熟女的風采。
這個人簡直太妖了,本來是個大鬍子的壯漢,偏偏還帶著女人的妖嬈,而且看起來特別自然,沒有一絲造作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