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有口無心說了一句話,你老婆也知道啊。
剛說完這句話,他老婆抬起頭,說了聲對呀,我也知道。然後把刀一扔,走進柴房居然翻出一根粗粗的麻繩,徑直來到屋簷下,把繩子拴在窗框上,脖子伸進繩套,當下就自殺了。
我唯一能記住的就是,天空昏黃,涼風驟起,那娘們穿著一身紅色的棉襖,雙腳離地,在繩套裡一悠一悠的。這幕場景深深刻在我的記憶裡,我正感慨時,身後忽然響起丈夫陰森森的聲音:我想起來了,知道聖姑的還有你。
我當時大驚,全身冷汗直冒,雙腿一顫當即就從床上醒來,這才知道是個夢。
靠著床頭,我坐了很長時間,頭又疼又暈,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一幕幕情景像照片一般清晰。心跳了好一會兒,才緩和下來,正要慶幸這只是個夢,突然想起老爸過世這件噩耗,當下感覺夢境如真,真如夢境,我一時痴了,有一瞬間完全不知道什麼是真實,每件事都那麼荒誕。
好久,我嘆口氣,老爸死了,這是鐵打的事實,怎麼睡覺也避不開的事實。我頭疼欲裂,百爪撓心,胃口裡像是堵了石頭。這件事小妹還不知道,老大也是,偏偏讓我去通知,小米身體剛剛恢復又遭遇到這樣的打擊,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
我翻出一包煙,隨手抽出一根點上,昨晚飯也沒吃,從肯德基出來偏偏下了大雨,我一天之內受到雙重打擊,女友分手,老爸過世,心情黯淡得都想去自殺。
我在大雨中頂著大風前行,很快全身溼透,曾經有一瞬間,我渴望女友慧慧看到我這喪家犬的模樣,覺得可憐,一時同情心氾濫,舉著傘跑過來含淚說,羅稻咱倆私奔吧。可我走出一里地,女友連個人影都沒出現,除了匆匆而過的路人看傻子一樣看我,再沒有旁人了。
後來趕上了公交車,失魂落魄來到家裡,簡單衝一下就睡了。夜裡全身不舒服,滾燙滾燙,好不容易睡著,就做了這樣一個噩夢。
我掀開被窩起來穿衣服,無意中摸到脖子,一下就愣了,我靠他媽的,解鈴給我辟邪的那掛項鍊沒了!
我頓時慌了,一腦門的汗。要說這東西多辟邪怎麼神,我始終不太信,主要是解鈴鄭重交給我如此貴重的東西,真要弄丟了,也不好交代。
我穿著大褲衩子,踩著拖鞋,打著手電趴在床下找,根本沒影子。那種不安焦慮的感覺,又一次襲來,我都快窒息了。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腳步聲,小米的聲音:“啊,哥,你怎麼不穿衣服?”
我從床下爬出來,灰嗆土臉的,看到小米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站在臥室門口。我趕忙套上褲子:“那,那啥,我有個東西找不著了。”
“哥,這是我好朋友,也是我們學校陳老師,今天跟我過來玩。”小米介紹。
我細瞅瞅,這女孩挺年輕,二十幾歲,居然是大學老師,這上哪說理去。人比人得氣死人。不過這女孩長得倒是蠻清秀的,她笑眯眯地看我,我一時面紅耳赤,也不知哪個弦搭錯了,可能是想在漂亮女孩面前賣一下,直接說道:“小米,和你說個事,咱爸昨晚過世了,正好你老師在,你直接請假吧,咱們今天得回老家。”
羅小米目瞪口呆看著我,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羅小米嘴唇顫抖:“哥,你沒開玩笑?”
“靠,那是咱爹,我那麼大人了,隨便拿爹開玩笑?尤其這麼大的事。”
羅小米“哇”一聲就哭了。我頓時有點後悔,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了在妞跟前顯擺一下,這麼刺激妹妹。再說爹死了,這有啥可顯擺的,我怎麼這麼幼稚呢。
那位陳老師反應很快,拍著羅小米,小米直接投進她的懷裡,嗚嗚哭個不停。給我哭得這個傷感,我妹妹實在是太壓抑了,讓她好好發洩一下吧。
哭了會兒,陳老師說:“小米,我這就給你請假,你和你哥哥趕快回家吧。需要學校和我,還有同學們做什麼,你說一聲,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羅小米哭得眼睛都紅了,抽泣著說:“沒事,我能挺住,謝謝你了陳老師,我收拾收拾東西就要和哥哥回去。”
陳老師走過來握我的手:“節哀順變。家裡奔喪需要幫什麼忙,和我說就好。”她從兜裡掏出一把錢,足足有七八百,全都堆在桌子上:“我來的時候不知道會出這件事,身上就這麼多了,聊表心意。”
我趕忙道:“這可使不得。”
“沒事。這些錢不是給你們的,是我給過世的老人家,拿好。”陳老師這個小丫頭,歲數不大,說話辦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