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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你是想說怪只怪青蛙沒有看清蠍子的本性?”

“並非蠍子想有這樣的本性,它也是無可奈何。”

“你這樣說是因為溺死的不是你!”

“蠍子其實更可憐,不僅和青蛙一樣被淹死,還背上了自作自受和忘恩負義的名聲。”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我氣急敗壞。

“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她大聲地喊,每一個字的聲音都很大,回答得鏗鏘有力。

是的,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呢?這是我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課:摧毀規則。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即便是那些我們認為非常不合情理的事情,一旦發生了,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需要心平氣和地面對那些突如其來的不合情理,還要裝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下一次,我一定會做到。

在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害蟲。他一直在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等我。他向我下了戰書,我知道這一刻遲早會來。

這個鎮子有一個歷史悠久的傳統,當兩個人同時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這兩個人就要決鬥。決鬥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比看誰願意為自己愛的人付出更多。這個傳統和停電一樣沒有道理,也正是因為不講道理才被人們喜歡。

我愛比諾嗎?愛。

所以必須接受挑戰。

回到家之後,我一直躲在屋子裡,一言不發。

“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想了很久,下定決心對“姐姐”說。

“隨時都可以。只是如果離開了,你一直問我的那些問題將永遠得不到解答。不過,永遠不知道其實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了。”

“我一直追問的事?”

“關於你爸爸的。現在,你可以選擇繼續與這些事情糾纏下去,也可以選擇置身事外。我要是你就選後者。”這是她第一次承認那個人是我爸爸。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決鬥(3)

雖然我生性軟弱,但仍然選擇了前者,那個男人對於我來說太具誘惑力了。

只是,留下來就必須要獨自面對和害蟲的決鬥。我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事,這讓我有些擔心。

而被愛的人叫蠍子也好,叫比諾也罷,她們都不會來阻止這些,這是屬於她們的榮耀。

有哪個女人不希望有男人願意為自己而死呢?

以前,當“姐姐”還是媽媽的時候,我什麼事情也不願意對她講;現在,當她變成“姐姐”之後,很多事她不問我也願意毫無保留地講給她聽。也許就像債主堵上門時,我拿刀為她挺身而出一樣,除了我她還能指望誰?除了她我又還能相信誰?

“我明天就要跟害蟲決鬥了。”我終於忍不住將自己最擔心的事情講了出來。我從來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

“你決定了?”

“要不然能怎麼辦?直接認輸?”

“你想贏嗎?”“姐姐”問我,語氣中帶著一絲習以為常。

“當然!誰會想輸呢?你有什麼辦法嗎?”我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如果你贏了這一次,卻輸掉了整個人生呢?”

“至少我認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這是我的真心話,因為贏的人會得到比諾。在年輕的時候有什麼會比擁有自己的愛人更重要呢?

“那就足夠了,你一定不會輸的,但你一定要記得你剛剛說過的話,你說‘一切都是值得的’。”“姐姐”很嚴肅地說,還特意重複了我剛剛說的話。她一定是想在我贏了卻後悔時對我說“瞧!我之前可提醒和警告過你了。”

於是,“姐姐”告訴了我贏得決鬥的方法。

最終的結果正如“姐姐”所說:我贏了。贏得很慘烈,也正如她所說的,贏得這一次卻要輸掉整個人生。

很多救命稻草都是這樣:救得一時,害了一世。

那一夜,我失眠了。

凌晨三點,我爬起床彈奏《唐璜的回憶》,突然發現鋼琴左邊第七個黑色鍵子啞音了。那是這麼多年從來也沒有發生過的事。我突然想起了火車上少了一根手指的男人,那種讓人毋庸置疑的口吻:

“一定沒有人告訴過你,每十三年就會出現兩個連續雙食年。自身意識完全被感覺所支配的人,在每一個雙食年中都要備受抑鬱之苦,而且往往會發生不可逆轉的個人災難……第一年種因,第二年結果。”

奇怪男人口中“結果”的那一年,就是今年。

話猶在耳,我仍然深信不疑。連鋼琴都察覺到了,那並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