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部分

嘛?買倆嘛?說清楚嘍。”職員們又起鬨。

“準是買倆電視,一個放籃球一個播足球。”另一個說。

一片鬨笑聲和兩幅怒容送徐志遠逃出了玻璃門。

下午兩點徐志遠趕到了房產局大廳,東張西望尋找楊俊。與他擦肩而過的人不免回頭看看這個好像剛從河裡爬上來的人。頭髮、臉頰上的汗水順脖子直淌,襯衣也貼在身上。左顧右盼時甚至能把汗珠甩到別人身上。大廳裡幾百人熙熙攘攘緊緊張張的。幾排座椅上坐滿了人,每個視窗前也都堆滿了人。沒有人興高采烈,也沒有人談論世界盃足球和NBA賽事。見此情景他不免皺起魚尾紋,撇開嘴角,使鼻翼兩側出現如虎鬚般的兩道皺紋。

“這兒呢,這兒呢。”楊俊站在不遠處的人叢中如同掉進河裡請求救援似的拼命向這邊揮手。

徐志遠躲閃著人障擠了過去。二人見面還真有些尷尬。徐志遠作為目前處於頹勢的買家不得不首先搭訕,“好傢伙比游泳池人還多。”

“游泳池明天不收稅,房子過戶明天就收稅了。你真穩當。”楊俊焦急地說:“快,快去四號視窗領房本。我提前拿了個號。”

四號視窗前擁著幾十口子人,根本找不找隊尾,也沒有縫隙可尋。徐志遠像個搶不著奶吃的狗崽急得團團轉。楊俊在身後施展大力神掌將其推入人堆。

人們顯得都很焦躁,嘴裡議論著買房的經歷。婦女們用紙當扇子扇著鼻尖的汗,男人們手捏前襟往胸脯裡吸風。排在前面的幾位抻著脖子往玻璃窗裡看,手裡攥著單據伺機而入。捱到個兒的人把臉對著小視窗大聲地問答,恨不得把腦袋鑽進去。拿到暗紅色房本的人還沒擠出人群就迫不及待地翻看。那開啟著的房本如同一隻輪船的船頭在人群中劈波斬浪,周圍的人像水一樣迅速填補那個人身後留下的空間。

“怎麼不多設倆視窗呢,讓大夥等著。”一個人說。

“到我個兒也該下班了,今兒我別白來一趟吧。”另一個說。

“我來三趟了,總說差這差那,我再請假領導都急了。”又一個說。

……

一個外表強悍的中年男保安維持著秩序,洪亮的嗓門和老練的語言只能勉強壓住陣腳。“那個小夥子不要擠了,大熱天的。戴眼鏡那姐姐往邊上措一下,讓大爺出來。各位不要吵不要鬧誰先誰後咱憑號。哎,今兒都能辦完,彆著急。”

話音還沒落下,視窗那兒出現異常情況使附近散亂的人們齊頭觀望。原來是一個披肩長髮男子弓著腰衝視窗內的女工作人員大聲呵斥。

“我身份證怎麼不清楚了,你是嘛眼神?”

“你這都拿水泡了,除了眉毛、鬍子其它全不清楚。塑封也開了。到派出所開證明去。”女辦事員眼皮也不抬,麻利地把長髮男子的材料退了出來,接了下一份材料。

長髮男子見被拒之窗外勃然大怒,一手握拳捶打玻璃,嗓音如雷開口大罵:“你媽媽的,今兒看誰厲害,我非把事兒辦了。敢惹我,把你攤兒砸了。”

男保安擠了過來,一把攥住男子捶打玻璃的手,“安靜,安靜,別在這兒吵。”

“躲開,你敢參合我連你一塊兒辦。”男子轉過頭衝保安喊道。只見此人長得五大三粗。兩道濃眉一雙大眼,塌鼻子下一道菱角胡,大嘴叉,一臉的麻子坑。典型一個糙老爺們。

男保安雖矮一些但並不示弱,高聲吼道:“你辦誰?你辦誰?我就管你。”兩人聲音震得大玻璃窗嗡嗡的響。幾位身形單薄的婦女嚇得直往後躲。

“別吵了,耽誤大夥兒時間。”隊伍中的人喊道。

“哎,哎,出去吵去。”

“這是幹嘛?大熱天的。”

在一片斥責聲中保安和糙老爺們互相揪著衣服胸襟衝撞著隊伍,人們被擠得東倒西歪。“你再拉我,抽你呵。”“給你扽派所去,信嗎?”“吹牛屄。你敢碰我?”

一個上年級的大爺勸住了兩位中年人,“這兒可不是吵架的地方。有話好好說。”

糙老爺們停了粗野的動作跟大爺說:“讓大爺評評理。您說我請個假容易麼?上午跑這兒來排個兒。結果這一天白玩兒。”

保安也撒了手,整理自己被揪皺的前襟,“辦不成賴你自己,身份證早該換新的了,你還這麼懷舊。”

“我,我不沒時間嗎?”

“你找個代理人幫你辦吶。你忙你的。”

“咳,我就是代理人。我一個朋友比我還忙,請不下假來。這不,他寫的委託書。”糙老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