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流二師兄白眼都懶得翻了,手裡捏著方樂樂撕下來的小塊手袖,輕輕吸了吸鼻頭,不敢太過用力。心裡一陣腹誹,男子漢大丈夫勇於承認自己的優點怎麼了?何況我本來就很帥,要是不帥又哪裡敢讓小師妹喜歡呢!
斜了方樂樂一眼,遞過去一個“你一定是嫉妒我比你帥”的小眼神,方樂樂收斂了笑容,板著臉道:“不參與演武也不是什麼壞事,掌門說了有另外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二師兄不大樂意,如果他不參與演武,怎麼將那幾個色眯眯的傢伙打斷手腳。不給他們長點記性,再長大一些不更是無法無天了!
當下義正辭嚴:“總之沒有說的過去的道理,我就絕對不退出演武。”
方樂樂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嘆了一聲:“師弟啊,男女情愛都是大道之外的調劑,你還年輕,還是個孩子……”
東流呦呵一聲,“師兄,你忘了勾欄山無量殿裡,師弟我已經有了例席資格。”
“我不否認,那不過是宗門給予不折峰的補償,真要以某個價值來衡量,那擺明了是虧本買賣。”
東流輕哼一聲,“你說吧,有什麼另外的更重要的事?”
“關於這半年多來針對不折峰的刺殺。”
東流愣了一下,臉色一肅,聲音冷了下來,“要是這件事,我可以考慮退出,反正師妹她一直不樂意我參加這次演武,為這個都跟我生好久氣了……”
方樂樂驟然有一種與宇文飛星相同的感慨,年少就是青春啊。
早知道就不該是他走這一趟。
“步師祖親自出面,宿影師兄具體負責,準備在這次大會期間清一撥人。你也知道宿影師兄身體不便,所以打打殺殺的事情還需要人來做……”方樂樂餘光瞄了眼東流,見他臉色如常,沒什麼變化,再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各峰弟子在演武期間都很忙,幾大真傳不是閉關就是不在山上,好不容易逮到的三兩個也得上臺撐場面,找來找去,也就是不折峰這邊抽得出人手……”
東流一個大白眼遞了過去,微諷到:“師兄,你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都跟誰學的?不折峰算來算去就我一個人,這也叫抽得出人手?”
方樂樂也不尷尬,好歹也跟著宋就練過一陣子,麵皮足夠厚,“步師祖已經讓蘇師叔去劍冢了,不出意外,小半旬時間,星痕就可以出來……”
東流眼睛泛光,聲線微顫,“真的?”
“真的!小道訊息。”方樂樂湊近一些,“前幾天劍冢異變,諸師祖與步師祖合力衍算,結果大吉。也就是意味著劍冢裡發生了有利宗門的好事……這樁機緣,落在星痕身上的機會很大……”
東流握緊雙拳,激動的鼻血噴湧而渾然不覺,“我不管什麼機緣,只要星痕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強……”
方樂樂點點頭。
應該是某一天開始,方樂樂莫名其妙成了某大師兄的忠實信徒。無關人格魅力,無關同情,那人只是輕輕的來,撥弄了一層雲岫,走近,而後走進。
世事無常,不折峰的大師兄最後沒有成長起來,早早夭折,方樂樂初覺著人生的某一段就這樣失去目標了,而後他將所有對大師兄的哀思轉嫁到了整座不折峰。任何事他都不遺餘力。若非執事堂那邊始終不同意,他早已經身體力行將自己劃在了不折峰名下。
先前不久,收到步師祖傳來的訊息,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事實上他方樂樂的人生最初的轉折點也是認識那人之後。
猶記得初見時,他的暖暖溫柔,以及自己的侷促不安。
當然,方樂樂並不認為自己對那位師兄有某種不正常的期待,簡而言之,他們之間真的只是單純的伯樂和千里馬的無比純潔的關係。
方樂樂神奇飄忽的這會功夫,東流二師兄已經做了好一些權衡,最後打算答應掌門風伯牙的說法,退出這次九州演武盛會。同時去跟著傳說中的兩位師祖之一步師祖,充當一個分量還不算很差馬前卒。順帶“公報私仇”,給某些人來回“斷手斷腳”的切身體悟。
二師兄突然會心一笑。
方樂樂深知這樁事情最後是這樣一個結果,還真跟自己沒多大關係。
借用一下某師兄的說辭,“青春期的豬頭少年啊,滿滿的青春。”
樂樂師兄一瞬間也有點想找個道侶什麼的,花前月下不成,暴力美學還是可以嘗試嘗試的啊。
收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緒,眼看事情有了大家都滿意的結果,他也著急著回去覆命。畢竟他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