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新酒出售。
得知這個結果,宋就還好,石安卻臉色嗯啦垮了,一身精氣神跌倒了消散邊緣,真正是生無可戀的樣子。
宋就轉而問了先前石安提起的米酒,青竹坊倒是還有些窖藏,因而“說服”失魂落魄的石安,兩人就著簡易的棚架,上了一罈子米酒,宋就勸慰石安的同時,倒是“摘了”葫蘆,請掌櫃的往裡面灌滿,不忘交代一句“可能會裝得比較多”。
青竹坊在這條街上開門百餘年,這些神通手段倒不會覺著太過難以置信,於是笑著附和了一句,“即使客人買得多些,我們倒也不會給客人您打折的。”
宋就笑笑,“做生意嘛,賺錢當然還是更重要的。”
店家搖頭失笑,轉身往裡頭去了。
少頃再次提著酒葫出來,臉上多了一絲難以置信,掀開酒帆的時候,已經開了口,“客人這裝得多些,實在太多了些,小店今後怕是連續米酒都要控制出售了,不然像客人這樣的多來幾個,青竹坊真就要關門大吉了,祖先幾代人的家業,可就付諸東流了……”
宋就抬頭看了過去,“青竹坊幾十年的生意路子,總會有人給些面子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店家這生意,是否也太好了些?”
掌櫃的到了這邊,門口已經掛了“售罄”的牌子,一時半會兒也無需再招呼其他客人,倒也拉了凳子挨著桌子坐了下來。愁上眉頭,“實在是不得已。”
“不妨做個佐酒的閒話,說與我這閒人聽一聽?”
掌櫃搖搖頭,笑到:“也不是什麼說不得東西,客人有這興致,我也就說上一說。”
“請……”
掌櫃調了調語氣,說到:“鳧廟集有三街七巷,我們這鎖井巷以酒聞名,除了各家酒坊都有這自己的秘訣之外,也因為巷口那口鐵鎖井的水,然而就在兩個月前,井水水位開始下降,各家酒房碰了個面,費了一番心思,到底沒能阻止,只好約定暫且都不取水釀酒。月前井水水位又驟然恢復了原本水位,大家欣喜之餘,很快發現井水暴漲,一度溢位井口,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原本清澈甘冽的井水突然變得渾濁不堪,沒多久聽得井口一陣猶如龍吟的嘶吼咆哮,片刻時間,井水落底,再也不出一點水了……各家窖藏陳酒,眼下也都出售大半,為保基業,只好不再對外出售了。”
宋就點點頭,“……莫不是井底落水了?”
掌櫃搖搖頭,“沒有。”
“那可真是怪了。”
“八成是龍王爺生氣了。”店家倒是個會說笑話的。
宋就抿了抿嘴,沒有接話。
掌櫃的開啟了話匣子,倒是一吐為快,只是再說起的話題,則有些委屈,“就在這節骨眼上,百里外負責這座鳧廟集的上宗千鳧山,突然又要做一場羅天大醮,發下話來,各家都要進貢,鎖井巷各家的酒盛名之下,也不敢以次充好,是以眼下都在犯難呢。”
宋就靜靜聽著,倒不知該怎麼接話了,店家見狀,也覺著自己說的多了些,告罪一聲,往旁邊去了。
石安眼下心情有所恢復,剛才的話也聽了個大概,於是出聲道:“真是可惜了。”
宋就點點頭,回過神來,笑到,“吃酒吃酒。”過了片刻,壓著聲音問了石安,“石哥兒知道那座鎖井在哪?”
石安頷首,疑惑道,“知道啊,你想去看看?”
“想啊,這麼神奇的地方,說不定有龍呢!”
石安沒好氣的看了宋就一眼,“真有龍的話,千鳧山早就出手,哪裡還輪得到你。”
宋就也不反駁,“反正時間還夠,過去看看吧。”
石安哦了一聲,“你得請我吃酒。”
宋就爽朗笑道:“這個當然。”當下叫了掌櫃,打包了一小壇米酒,跟著付了錢,帶著微醺的石安,出了青竹坊,往巷口的鎖井過去。
掌櫃的看著桌上的碎銀子,再又看看那微顯單薄的背影,嘴角笑了笑,沒再過多擱上心思,揣摩這位外鄉人的意圖了。
……
鎖井巷目測還是挺長,約摸有個一公里左右的長度,而且彎彎繞繞,並非一條直線到底。期間有幾處拐角,拐過去並又是另外的巷子,若非石安這半個本地人帶路,宋就想要一直在鎖井巷上走,估計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不至於會迷路,卻必定要繞不少彎路。再一個原因,大抵也是有人故意為之,鎖井巷這種不怎麼出名的巷子,彎彎繞繞著,好幾個關鍵轉彎一不小心就拐到了隔壁的“剟景街”去了,那邊整條街乃至算在名下的兩條巷子,都是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