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花鳶看到沈青愁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著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以我爹的在天之靈保證,另外,如你說的,江湖險惡世事難料,萬一我們分開了,我之前一定會告訴你心法,便是我出了意外要死了,臨了一口氣,也會憋著等告訴你之後再死。”
說來說去,不就是擔心這個嗎?
“但是——”十五歲?這次推得更遠了,這小丫頭現在十一歲都不到啊。
“沒有但是了,要是你真那麼不放心,就保護我呀。”反正既然耍賴了,乾脆賴到底吧,她蠻橫的道:“要是你那麼怕死,就拼命保護我吧,反正目前我是不會告訴你心法的。”
沈青愁這人,雖然算是她的‘同門’,但她在人品一事上,也是不盡信他的。
“你沒得選了,你想想吧,心法在我手上,我已經打定了主意,而你與其想方設法逼我說出來,反而會弄巧成拙,與我反目成仇也不過是誰先死誰後死的問題罷了,不如還是希望我好好的活過十五歲,再者我願意拿我爹的英靈保證,難不成還會哄你麼,我就算不顧及你,也不會讓我爹在地下不得安息。”
“……你狠!”
沈青愁知道,說穿了,這丫頭會如此猖狂,便是吃定他有求於她,他暗道,這可好,還淪落成保鏢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大致便是如此了。
這年頭,丫頭片子都如此狡猾,實在太沒天理了……
花鳶當強則強,沈青愁還真拿她沒有辦法,不過說起來,儘管曾經兩人發生過不快,但之後一路上他卻是對花鳶也算仁義了。
其實有一件事,連沈青愁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和花鳶本就是兩種性子的人,照理來說應該是矛盾重重,而每次兩人意見分歧也好,鬥嘴也好,處事也好,從他的角度來說,他越來越容忍她了。
花鳶與他同父異母,卻同人不同命,他心底倒是很看她不順眼,然而之後的發展,卻被花鳶的爹,血屠花洗心,或者說是沈陌給說中了。
當日沈陌曾對他有一番蠱惑,挑起了他一種孤絕的感受,道他是於世不容之人,就像是一隻孤獨的野獸,沒人懂得或者在意他,他也無法親近任何人。
他有一句話,問得沈青愁記憶猶新——
……當你死去的時候,可會有一個人會願意記得你?
至今想起,還讓他無端的不舒服,但說的也是實情,孤獨這東西,只能忍受,是無法享受的,而他已經孤獨了很久。
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就算是心裡不喜歡這個人,可因為是唯一的同類,便不知不覺的容忍,只是縱然如此,他還是沈青愁,絕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他已經做了決定,既然沒有其他的選擇了,那麼就讓這個小姑娘,慢慢的成為真正的“同類”吧。
花丫頭,當你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也許你會哭,可是當你殺死第一百個人的時候,你還會落淚嗎?
有些事,經歷的多了,自然就麻木了,你爹沒有教你的事,便讓我來與你體會吧。
……
第三十七章
沈青愁帶著花鳶離開了朝安郡,從福州邊境而過,向通州那邊去了,一路上也曾聽聞,此次朝安郡那邊去賑災的,乃是昭南王世子秦暮沉之長子秦子昂、四子秦子糾,沈青愁想到那日在災民營門口所見的男子,心道只怕便是秦子昂了,花鳶想起被她打的小胖子,暗自猜測莫不是那位四公子?
反正不管這些人究竟是何等身份,如今也過去了,兩人也不再提,一路上,只是想找個合適的地方落腳,抓個合適的人練功,再無其他。
一晃兩個多月過去,這日,通州境內,彤城的一家小客棧二樓的某間客房裡,一個約十五六歲的漂亮少年,靠在窗戶邊,眯著眼睛盯著樓下熱鬧的街道,面上勾著一抹習慣性的似笑非笑。
這彤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因位於南北交通要地,又沒受到災情波及,所以十分熱鬧,街道上往來人群川流不息,各家商戶店門大開,街上亦有小攤販,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還有嬉鬧拌嘴聲,不絕於耳。
沈青愁觀望了一會,回頭望了一眼。
這房裡,可不止他一人 。
花鳶凝神屏氣立在木桌旁,保持一個姿勢許久了,只見她雙腳微微分開站立,身子挺直,閉著眼睛蹙著眉頭,一隻手垂在一側,另一隻五指成爪,指尖抵住桌面。
她年紀雖然幼,卻算是同齡人中身量高的,那桌子正好到她腰之上,齊胸處。
沈青愁仔細看去,就看到她抵著桌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