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錯過了呢。”服侍謝文純穿好衣服,又道,“老爺說了,少爺醒了就去書房找他。”
謝文純道,“我還沒吃飯呢?”睡了大半天,他有些餓了。
晴柔道,“少爺先墊些點心,離晚飯還有一會兒。”
到了謝松書房,謝文純敲門而入,“爹,您叫我。”
謝松坐在書案前,一指椅子,“新貢士,請坐。”
謝文純心砰砰直跳,“爹,你是說?”
謝松笑道,“王首輔把你的那篇策論給聖上看了,聖上龍顏大悅啊。”
謝文純有些不好意思,“爹,你也知道,這都是因為……”
謝松打斷道,“因為我兒三年的艱苦遊歷,因為我兒十餘年來從未放鬆讀書,因為我兒是真正有思想有能力的,不然也寫不出這樣的文章。”
謝松很少當面誇獎人,謝文純被幾句話說得直接臉紅了,然而到底嘴甜臉皮也不薄,直接懟了回去,“都是因為爹從小教的好,因為爹一直引導的好。”
謝松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像了誰呢。”
謝文純笑道,“定是像爹。”
謝松搖頭道,“爹年輕時日子苦,可不常像你這樣。”轉而說起正事,“千山詩社的邀請可拒了?”
謝文純道,“拒了,娘也是這麼說的。”
謝松道,“好。如今太子連府門都不讓出一步,聖上又調了兵去四郡之地,多事之秋啊。”
謝文純又問了對崔氏問過的問題,“爹,您知道和太子通訊的人是誰嗎?”
謝松道,“你娘這個也和你說了。”沉吟片刻道,“是你的大舅,如今清河郡的太守,崔元疆。”
謝文純臉色就一白,“那……真的寫了……?”傳言中勾結太子謀反的事情麼?
謝松道,“來信雖然有些問題,可比不上回信的問題大。”
謝文純思索片刻,“爹是說,雖然清河來信有些逾矩,但太子回信卻說了不得體的內容?聖上對世家能忍,對太子卻不能?”
謝松飲了口茶道,“正是,文純又長進了。”
謝文純心道,不會又是您老搞得鬼吧?謝松見他表情,微微一笑道,“你猜呢?”
謝文純的心理已愈發強大,“那,具體什麼時候?不會趕上殿試前後吧?”他問的意思就是太子大概什麼時候被廢。
謝松搖搖頭,“還差些火候。”見謝文純不解,又道,“這個錯,得太子自己犯、主動去犯。”
謝文純體會了一下,道,“太子主動做,這樣才保險?天子還沒下定決心?”即使是“謀逆”未遂,也夠廢太子的理由了。
謝松道,“不會多久了,等著聽訊息吧。不說這些了,文純,好好準備一月後的殿試,不要辜負了聖上的稱許啊。”
謝文純點頭道,“這是自然。”
回到院子裡,見易行止也醒了,“行止,你竟睡得比我還久,真人不露相啊!”
易行止摸了摸鼻子,“考得太累,還望伯父伯母不要見怪,明日定去賠禮。”謝松看起來挺“嚴肅”,崔氏也不是溫柔熱情型的,易行止也怕失禮惹人不快。
謝文純道,“你我就不要說這些話了,爹孃也不會在意的。”又道,“昨日怎麼那麼晚才交卷?不順利麼?”
易行止苦了一張臉道,“這次我怕是考不中了。”止住謝文純想反駁的話,“不瞞你說,看到‘損上益下,民說無疆’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你時常說的強國先富民、促商賈以減大戶之事,小商戶繁盛了世家就站不穩了,這道理不難想。可我,煎熬了許久,還是寫的富國強兵,而非富民富國。”
謝文純抓住了這兩個詞的區別,“從前沒聽你說過,行止,你是不同意這觀點,覺得應該先富一些人、強國應強兵,而非均民利以富民?”
易行止道,“也不是說讓大族們把持經濟就對了,但總覺應先富國後富民。我也知這想法怕不是灼然先生或者聖上想聽到的,只是……實在無法違心。”
謝文純道,“文純倒是真心覺得,富民才是富國之本……”
兩人一番談論,從富民說到如何強兵,又說到吏治怎麼能清廉,直至深夜,方才止住。謝文純笑道,“行止兄,今夜看來可以抵足夜談了!”
易行止也笑,“固所願而!”
易行止覺得自己考不上後,也沒放鬆了讀書,謝文純家藏書多,他借些看也自得其樂。謝文純則沉下心來認真溫書,準備殿試。
會試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