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范陽帽,身穿皮甲,肩扛白蠟槍,腰佩戰刀,其中一百人還配備了軍弩,另外還有十名騎兵,根本看不出是鄉兵,甚至比地方廂軍還要武威幾分。
王貴和岳飛都頂盔貫甲,各自騎著戰馬,岳飛的馬還是李延慶送給他,就是從前李延慶剛進京時騎的雪箭白馬,兵器是師傅周侗送給他的鑌鐵長槍,長一丈,通身漆黑,是一杆名匠打造的上好鐵槍。
不過岳飛不擅長騎射,他攜帶了一把神臂弩,這是宋軍弩手的標準制弩,弓身長三尺三,弦長二尺五,最大射程遠達三百四十步,殺傷射程兩百四十步,可貫穿重甲。
王貴則使一把六十斤的金背虎牙刀,他雖然別的武藝稀鬆平常,但在刀法上卻下了苦功,加上週侗的真傳,使他的刀法極為凌厲,而且他的戰馬和李延慶一樣,也是种師道送給他,在西夏戰場上繳獲,是一匹極為雄壯的烏鬃馬,可馱千斤。
王貴在安陽當官並不順心,一直有些鬱鬱不樂,這次跟隨李延慶北上,他再次變得神采飛揚,一路上都在聽他痛罵轉運使梁方平。
“我沒見過那麼無恥的人,堂堂的都轉運使高官,居然言而無信,連我這個小小的團練都要算計!”
李延慶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痛恨他?”
王貴重重哼了一聲道:“還記得上次我進京請你幫忙搞到的每月一千貫錢訓練錢嗎?當時梁方平親口答應至少分一半給我,他孃的,他居然把這一千貫錢平均分給了各州,我最後只拿到了五十貫錢,每月才五十貫啊!我手下可是有一千鄉兵,你說我怎麼不恨他?”
李延慶啞然失笑,他很理解王貴的心情,辛辛苦苦忙了幾個月,最後給別人做了嫁衣,自己卻什麼沒有得到,這樣的結果誰能不惱?
這時,岳飛騎馬追上他們,低聲對李延慶道:“在磁州要當心山匪!”
李延慶奇怪道:“混山虎陶俊和金眼雕賈進不是已經滅亡了嗎?怎麼還有山匪?”
岳飛搖搖頭笑道:“不是這兩位,他們原本還有一個留守磁州的三當家,叫做羅晉,賈進死在邯鄲縣,陶俊去了大名府內黃縣駐紮,羅晉帶著三百人留守滏山,後來被官兵殺敗,逃進了太行山中,前兩個月又來了一個厲害角色,把羅晉降服了,好像是從梁山來的。”
‘梁山來的?’
李延慶連忙問道:“叫做什麼名字?”
“好像叫做呂方,綽號小溫侯,使一杆方天畫戟,據說他單槍匹馬降服了太行諸匪,現在聲勢很旺。”
原來真是梁山亂匪,李延慶知道這個呂方一定是盧俊義一派的大將,不肯接受招安,便又跑到太行山來自立山頭了。
“老李可別小瞧這個傢伙,他還是有點本事。”王貴在一旁悶悶道。
李延慶斜睨一眼王貴,“聽你這語氣,好像吃過他的虧?”
“別提了,提到這件事就是一肚子火!”
王貴恨恨道:“本來相州和磁州聯手差點滅了羅晉,我率鄉兵燒了滏山的山寨,羅晉這廝被呂方所救,兩人率領百餘人退到滏口關重立山寨,說好了兩州聯手徹底將他們剿滅,結果這個節骨眼上相州換了知州,新知州就不肯再和磁州聯手了,磁州章知州只得率一千人進滏口剿匪,結果中了呂方的埋伏,大敗而回,這幫山匪很快又恢復了元氣,更加肆無忌憚地禍害磁州和邢州的百姓。”
李延慶一指前面官道:“難道我們走在官道上也會遇到山匪劫道?”
王貴搖搖頭,“難說,現在要過年了,正好是山匪猖狂之時,不過他們都是小股出動,我們有三百鄉兵,應該不怕。”
岳飛眉頭一皺,“還是謹慎一點好,邯鄲縣還有一百三十餘里,中間都是丘陵地帶,地形比較複雜,要不我帶十幾個兄弟去前面探探路吧!看看有沒有過夜的地方。”
李延慶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了,便道:“你自己當心點,不要走得太遠,張鷹,你和嶽都頭一起去。”
“卑職遵命!”
張鷹行一禮,便和岳飛帶著十名騎兵催馬向前面奔去。
李延慶隨即令隊伍放慢速度,不要拉得太長,盾牌手在外圍,牛車在中間,大家儘量保持一個方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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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州受太行山的影響較大,地形呈西高東底分佈,三分山地、三分丘陵和三分平原,官道位於中間的丘陵地帶,著名的太行滏口陘就在他們的西面。
由於地形比較複雜,所以磁州的縣城不多,只有最南面的滏陽縣,這也是州府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