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大片大片的黑暗朝著別墅湧過來,這樣的夜幕沒有星子,一片漆黑,樓下攀援著柵欄的薔薇花靜靜地綻放在黑暗中,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偶爾會傳來一陣蛙鳴,從一個角落,瞬間連成一大片,給寂靜的夜色增添了幾分生氣和熱鬧。
於錦輕輕地擁她在懷裡,站在窗前望著漆黑的夜色,她轉過身,一雙幽深的瞳孔靜靜地凝著他,“阿錦,知道麼?其實每天晚上在睡覺之前我都會想起你,然後一直唸叨著希望在夢裡能夠看到你,有時候人真的很矛盾,明明放不下,明明很懷念,卻硬是逼著自己放下,逼著自己忘記,為什麼都不能隨著自己的本心呢?”
“本心難尋,也許早就別其他的慾望掩蓋住了。”微抿著唇角,頗有些無奈的樣子,“菲菲跟你說什麼了?讓你突然有這麼大的感慨?”
“她好像有什麼話要問我,可是我卻沒有給她機會。阿錦,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這樣的決定權應該交給他們自己才行的,可是我……”
不由得蹙起眉心,她只是不想再看到凌菲受傷,不想在看到凌菲無處可逃,她偏偏要執著於此,不罷不休。
“依然,如果你心裡還有愧疚的話,就給凌菲回一個電話,將小琰的聯絡方式告訴她,也許只有這樣,她才會徹底的明白,有些人並不是因為愛了,就可以在一起的。”溫熱的指肚輕輕地為她撥開額前的落髮,唇角勾起一絲極淺的笑意,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時間不早了,你現在給她打電話吧!打完電話就應該上床休息了。”
“嗯,我知道的。”依然點點頭,無奈地撇撇嘴,“於大公子,有時候你比風小野同志還要羅嗦。”
“那是應該的,因為小爺是你老公,應該為你和我們的寶寶負責任。”低頭附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語氣裡帶著化不開的濃情,一寸寸的融化在柔和的燈光下。
“呃……好吧!理由成立。”她踮起腳尖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然後鑽進了柔軟的被窩裡,又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訊息,菲菲,對不起,這個聯絡方式是於琰的,如果你想他的話,可以給他打電話。幾句簡單的話,然後直接按下了傳送鍵,她與凌菲之間,似乎隔了一些什麼。
“依然,你別再為他們的事情操心了,你現在應該想的事情是給咱們的寶寶去兩個名字,響噹噹的名字。”於錦鑽進被窩的時候直接將她拖進了懷裡,她想要掙扎,卻聽到他低靡而又性感的嗓音,“別動,我就想這樣抱著你。”
她的後背緊緊地貼著他的懷裡,一動也不動,一絲絲的暖意將她緊緊地包裹著,曾經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一張床只有她一個人躺著,冰冷的感覺幾乎刺骨般的寒意。
從曾季辰那裡回來之後,凌菲哪兒也沒去,一直躺在床上,腦海裡翻來覆去的都是曾經一幕幕的歡笑,有依然的,有花素的,有秦沫的,有曾季辰的……可是,想得最多的那個人卻是於琰,那個傷她最深的男人,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甚至讓她再也沒有勇氣去愛上其他的人。
有時候她總是會想,是不是因為受過傷?是不是因為曾經錐心般的疼痛?所以才會有如今的無法忘記,她清晰地記得他的容顏,那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柔情,卻又是那樣的冰冷如霜。
那一夜,他親口對她說,凌菲,你可以做我的女人,但是我不會愛上你,我有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叮咚——叮咚——”熟悉的短訊息的提示音輕輕地響起,她迅速地將手機握在手裡,心微微顫抖了一下,這是他的聯絡方式,只要撥過去,一切的一切就能讓自己徹底的死心,也許那不是懷念,只是給自己的遺忘在尋找一個好的理由。
纖細的手指微微戰慄著,整張臉都埋進自己的膝蓋,另一隻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雙腿,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細碎的陽光不遺餘力地從透明的玻璃窗擠進來,在光與影的交界處總是有無數微小的塵埃,似是在盡情地綻放自己的姿態,又似在向所有的人展示它的存在。
狠了狠心,正當她打算按下撥號鍵的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看了一眼螢幕上顯示的那個名字,眉心不由微微皺了起來,心裡此時更是亂如一團麻繩,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然後按下了接聽鍵,那頭傳來曾季辰淺淺的笑意和溫潤的嗓音,“菲菲,我還以為你真的不打算接我電話了。”
“為什麼不接?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吧!”腦海裡浮現出那樣一副場景,他與她和衣緊緊地抱在一起,一個晚上,那一夜,連自己都忘記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