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君昊沒吭聲,站定了之後才開口:“你們怎麼跑來這兒找我了?什麼找我改車,那都是幌子吧?”
“確實是,要不然你覺得我們直接找上門,對你的員工挑明身份、說明來意,這樣會比較好麼?”
烏君昊啞然。回頭看了看,原本還好奇朝這邊打量的幾個人紛紛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情。
“走吧,我二樓有個小辦公室。有什麼事情那兒坐著說吧,外面太熱。”烏君昊把車鑰匙套在手指上下意識的轉著圈,轉身帶這兩個不速之客進到車場裡往樓上走。
汽車改裝廠的環境終究算不上好,雖然二樓是烏君昊的私人空間,以及堆房備品的庫房。可樓下那種汽油味兒還是飄了上來,充斥在二樓的空氣裡。
烏君昊的小辦公室大概也只有十來平米大。屋裡擺著一張不大的老闆桌,桌上有臺電腦,老闆椅歪歪斜斜的靠在牆角,門邊還有一張單人床,床上頭寢具齊全,就是看上去髒兮兮的。
烏君昊可能是發覺秦若男的目光落在了那有點微微泛黃的枕巾上頭,臉色頓時顯得有些尷尬,嘴裡咕噥著,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另外的兩個人聽:“這幫小子,肯定又趁著我不在的時候跑我這屋裡躺著來了!”
那張單人床上頭確實床單褶皺,一床夏涼被花捲一樣的蜷成一團堆在一角,確實是被人睡過的樣子,不過之前那位改裝廠員工的話裡分明透露出一個資訊,昨天晚上烏君昊是呆在這裡的,今天上午才剛剛離開,既然如此,又這怎麼會有所謂的膽大員工,能夠趁老闆不在的時候跑上來偷懶睡覺呢。
不過秦若男並沒有打算在這種與主題不相關的問題上面戳穿烏君昊,只是對這個表面光鮮,實際上衛生習慣卻令人有些不敢恭維的公子哥兒印象略微發生了一些轉變。
“你們倆坐吧,咱們也不能都站著說話啊,我這兒也沒什麼飲料,就不招待你們了。”烏君昊把老闆椅拉過來,坐在離單人床不太遠的地方,朝單人床比劃了一下,屋裡沒有其他的凳子,那裡顯然是唯一能讓秦若男他們坐下來說話的地方。
好在安長埔和秦若男誰都沒有鍾翰的那種輕度潔癖,甭管床單看上去像是多久沒有更換過,他們倆也還是二話不說的坐了下來。
“你們倆怎麼跑來a市了?是不是老尤跟你們說我在這兒有這麼一家店的?”之前的幾次見面,烏君昊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一次他倒是挺積極開口,主動向安長埔他們兩個詢問起來,“其實我剛才半路上接到電話就覺得有點奇怪,知道我有這麼一家店的人都不多,知道我會拾掇車的人就更少了,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內行高手,跑我這兒來點名要找我給收拾車,這太不合理了,聽說過到飯店要求廚師長給顛勺的,聽說過找飯店老闆親自下廚的麼?老闆的手藝可未必就比廚子好,除非,來這人壓根兒就不是奔著吃東西來的。”
他的這種理解方式,讓安長埔覺得挺有意思,朝他一笑,問道:“為什麼會以為是尤弘圖告訴我們的?”
“因為你們不是最近在和我們那幾個人瞭解情況麼?那些人裡頭就只有老尤一個人知道我有這麼個買賣。”烏君昊嘴巴上回答得挺簡單,臉上的表情裡卻寫滿了不屑。
安長埔點點頭,沒有對此表態,秦若男趁機拿出盧雅君生前的照片遞給烏君昊:“這個人你認不認識?有沒有參加過你們那個攝影愛好者俱樂部的活動?”
烏君昊拿過來看了看,搖搖頭:“這個女的我可確確實實沒見過。”
“你的意思是,之前除了湯樂蓉之外我們讓你辨認過的那個照片上面的人,你其實是見過的?”秦若男一下子就抓住了烏君昊話裡面的另外一層含義。
“是,我不知道那個女的叫什麼名兒,但是我見過她。”烏君昊坦白的承認了。
“之前你不是說不認識的麼?”
“我本來也就和那個女的打過一次照面兒,確實談不上認識,這不算我撒謊,而且……我原本也是不想給別人惹麻煩,所以就沒有說。”烏君昊意有所指。
“你指的別人是……?”
“老尤唄,還能有誰,”烏君昊翹起二郎腿,倚靠在椅背上,兩隻手枕在腦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有一次和幾個朋友去c市的一家餐館吃飯,正好碰到老尤也在,當時我就看到倆女的背對著我的方向坐著,也不知道是誰,就過去和老尤打招呼去了,結果到了跟前才發現,那倆女的一個是湯樂蓉,一個就是那天你們那照片給我看的那個人,我當時要是知道有湯樂蓉在場,我都不會過去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