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夜了很久,她才揹著手走出了客棧。
白家鎮是老鎮,又是交通要鎮,很多店鋪打樣很晚。茶館,酒樓,再加上只有晚上才營業的瀟湘樓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候。
她一個人沿著大街緩慢的走,偶爾看到燈籠閃爍神秘巷子也什麼都不問的直接轉了進去,所見所聞都是人間百態。嬉笑怒罵各有一面,敘說的都是人生境遇。
一邊走一邊聽一邊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穿過了多少巷子,路過了多少門面,見到了多少人。
她享受著難得自我療傷,也享受著自我放鬆,更是享受著熱鬧中的自我清醒。
耳邊髮絲吹拂,眼界一開闊,只覺得鼻腔的空氣都涼了幾分,面前全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色。
水面上慢悠悠的划動著小舟,暖色的燈籠映照著水底,也折射出船伕忙碌的身影。
河邊茶樓林立,還有各種河鮮的香味飄了過來,勾起肚子裡面的蛔蟲不停的打轉鬧騰著餓了餓了。
她一路走了過去,找到一家看起來熱鬧非常的酒樓,外面空地上擺放著桌子,人們背影交錯,疊聲歡笑,再加上那誘人的香味,引得異鄉客不自覺的走了過去。
“酒家,還有空位沒?”
一個小二忙碌的抬起頭,手上正好拿著記錄的小本子。
半越看看他,他再看看半越,最後小二笑道:“客官可是要吃飯。”這熟悉的溫和聲音,不正是白天在那成衣店的老闆麼?
“小二可是有哥哥或是弟弟?”
“呵呵,小二來去一人,何來兄弟。”
半越拍拍自己的衣襬,笑道:“好個來去一人,那麼,給我找個位置吧!”
小二問:“你的那些親人呢?”一邊麻利的給她在靠近河邊的安靜的角落找了一個位置。
半越知道他問的是今日要他幫忙找人去接的三人:“都是路人,何來親人。”除了捲簾是她的丫頭,另外兩人不就是路人麼!
“那,客官想要吃什麼?”
半越把袖子一擼起,豪氣萬千的說:“好酒好菜儘管上,老孃今日有的是銀子。”
小二笑了起來,還是下午那親切的絲絲蔓延的暖意:“客人只有一位,再多好酒好菜您也吃不下啊!”
“哦,也是!這樣吧,好吃的就給我上小份,全部用小碟裝,這樣我也可以多吃一些浪費少一些。”
“好咧!”這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要求,跟酒樓的廚房說一聲好了。
半越又問:“有酒麼?”
“客人您能夠喝多少?還是要中等的?”太昂貴的酒似乎不適合她。按照今日對她的瞭解發覺對方相當的自律。
“喝不完我帶走,到時候路上也不會太無聊。”
“那客人您有酒囊麼?”
半越搖頭嘆息:“你還真是時不時的不忘記推銷啊!沒有酒囊,你找人給我買個吧……”
“要結實耐用的。”
半越一愣,忍不住的大笑:“不錯,要結實的,買的好的話剩下的銀子還可以打賞。”
第九章
酒香醇厚,菜餚可口,風景宜人,再加上時不時有人回頭給你一個淺淺的笑意,這些已經足夠讓人心情愉快的吃完一頓晚餐。
酒足飯飽!
半越摸著圓滾滾的肚皮,再將外面的長衫拉開一些,露出裡面嶄新的衣襟,微醺著眼,微翹的唇,攤開成蛤蟆一樣的四肢,女人全身上下無不透露著滿足。
周圍吃飯的人越來越多,河道里面的船隻不停的穿行著,空中飄散來歌者清越的吟唱。
一切都那麼美好。
也許是她呆在山上的日子太多了,也可能是呆在那種窮鄉僻壤的村子太久了,久到她已經不知道正常的人該要去什麼地方,過什麼生活,甚至於也不知道一個城鎮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她其實真的不知道。
雖然繼承了原來身體主人的記憶,換了一個靈魂,記憶只是記憶,看待一切都是霧裡看花一般。
甚至於,面對著皇甫書景,她也沒有原主人那般深厚的迷戀。
是啊,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迷戀皇甫書景。
誰讓人家是帥哥而這個身體是個大眾臉呢!
皇族的皇子,商家的富家女,怎麼看,都是女人賺了!
帥哥,好吧,驕氣又明媚憂傷的少年,膽大妄為一心為了所愛之人赴湯蹈火的大齡女子,怎麼看,還是女人賺了!
癩蛤蟆想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