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怎麼那麼狠心對她?
明明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他就是不肯對她說明,他以為這樣是對她好的。
她說,那個人是她的幸福。
因為這句話,他不忍心去破壞她的夢,他以為那個安子恩有能力解決那些問題。
是他太高估安子恩,也高估她了。
柯尼卡,我放你走,不是讓你這樣子的!
到醫院的時候柯尼卡已經醒了,看見他,虛弱的對他笑。
她被白色的被子包裹起來,只露出慘白的臉,還有一頭烏黑的長髮。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打電話給你,我不知道我的緊急呼叫人什麼時候變成你了。”
楊初一現在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怎麼會知道?緊急呼叫人是他偷偷以前設定上去的,他只能慶幸,真的能用上了,否則,他怎麼能看見這個樣子的她?
否則,他又怎麼會有這個機會,陪在脆弱的她身邊?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作祟,走近了,緊緊盯著她:“要我打電話給他嗎?你身體不舒服,他應該來看看你。”
“不要。”她因為著急,甚至想要坐起身。
她注意到他的視線,胸口頓時像是被塊大石頭堵住了一般,慌亂的移開眼。
“他,去S市開會了,很忙。”
“什麼事那麼忙,比你還重要!”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了,這個女人,還要嘴硬!
她眼眶頓時紅了,卻不吭聲,索性轉過頭不看他。
“你回去吧,我沒有關係,只是低血糖,你也知道的,平時多注意就可以。”
楊初一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渾身充滿了無力感。她在他與她之間砌上了厚厚一堵牆,他毎進一步,前面就有她準備好的冷水,將他的希望和熱情澆滅。
他用力將她從病床上拉起來,拉向自己。他用的力氣太大、太猛、太快,以至於,她連半點反應的餘地都沒有,她連他的名字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他的雙手緊緊的箍在她的腰肢上,帶著他的熱度,身體抵著她的,像要用力把她整個人給從中折斷了。
憤怒而壓抑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靜默。
“我說什麼你都不肯聽是不是?”
“我已經退步了,我提醒過你,不要選安子恩!”
“你在商場上打拼那麼多年,你就想不到安家要聯姻是鐵板釘釘的事!”
“你究竟知不知道,安子恩要結婚了?你這樣有意思嗎?以後他成了有婦之夫,你是不是還要這樣下去?”
柯尼卡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楊初一的話沒錯。她早該想到的,她早知道該有這麼一天,可是她就是不肯去往這上面想,更不願去面對。
安子恩說去開會的同時,莊瑩也回休假了。
她一點不笨,她只是不願在安子恩與莊瑩之間畫上等號,更不願在她與安子恩之間畫上句號。
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她勇敢了、主動了兩次。第一次她想用身體留下他,他拒絕並且離開了,她因此遇到了楊初一。第二次,他迫於現實,與旁的女人去結婚。
莊瑩說的對,她的愛情並不偉大。
他們的感情終究敵不過現實的殘酷,敵不過時間的滾滾洪流,敵不過彼此的距離。
可是她該怎麼辦呢?她的委屈要怎麼辦?她只是在年少的時候愛上了一個人,從此心心念念,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她便只愛他。
“初一,我能怎麼辦?我愛他……我愛了他這麼多年……”
楊初一幾乎是要發瘋。她終於肯親暱的叫他的名字,她叫他初一。
她的眼淚跟不值錢似地,一滴一滴的滾落,越來越多。溼了被褥,溼了他的襯衫,溼了他的心,也溼了他的眼眶。
她的聲音哽咽,滿面的委屈,哭的像個孩子。她說:初一,我能怎麼辦?我愛他……
他等了很久的答案,在這一刻,再也無法迴避。
柯尼卡愛安子恩。而不是楊初一。
而他,楊初一,偏偏愛上了這個從沒把心放在她身上的這個女人。
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柯尼卡病了,前一刻她甚至還紅著眼眶,委委屈屈、傷心無比的模樣。可是一轉眼,整個人就呈現昏迷狀態,一直持續低燒。連續吊了一夜點滴,熱度也沒退。
楊初一一直讓自己深呼吸,醫生、護士被他罵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