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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的全力吹奏,骨笛的聲音由低轉高,由低沉哀婉變得高亢激昂,大家耳朵裡“嗡”的一聲,只感到四面八方都被那激越的聲音所包圍。

岡日預想中的情形沒有出現,身邊的狼只是稍一停頓,跟著又撲了過來,反倒是卓木強巴等人被岡日的怪異舉動嚇了一跳。在這種膠著的戰局中,誰的反應快,誰就佔據了上風,就遲疑這麼一刻,岳陽被撲倒了,胡楊隊長被撲倒了,猩紅的舌頭,森白的獠牙,對準了他們的咽喉。岡日心灰意冷地想:“完了……”

聲波遠遠地傳了開去,彷彿與雪山產生了共鳴,它們翻越了山坡,潮水一般向著山坡的另一端湧去。山坡的卵石“噗噗”地向下滾落,四野的風狂亂起來,犛牛群聽到了,集體打了個哆嗦,羊群聽到,撒開腿朝著反方向飛跑,狼群也聽到了,大多數狼沒有反應,但其中的幾隻狼豎起了耳朵。

多麼熟悉的聲音,那幾只狼突然自狼群中昂起了頭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其餘的狼群,竟然全都悄悄低伏下來,唯有那幾只狼,各自躍上身旁的小坡,所到之處,狼群退散,伏首貼地,面對那幾只狼,它們表現出謙卑,它們也只能謙卑!

“嗷……嗚……嚎……嗚……”那幾只狼,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做出了回應,那鏗鏘有力的狼嘯,不似在月下那般綿長淒厲,也不似對著敵人那種威脅怒吼,那只是一種響應,就像征戰前,人們對著戰旗許下誓言時,那種鏗鏘有力的響應。那幾只狼用盡全力地響應著,低伏的狼群也紛紛抬頭,開始跟著它們一起回應,漫山遍野,再次迴盪起狼的嗥叫,比起狼群成功戰勝犛牛群時的呼喝,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有此起彼伏的叫聲,而像唱詠歎調的合唱團,每一聲都清越嘹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聲音重新傳回卓木強巴等人的戰場,前後不過十秒,圍攻卓木強巴他們的狼群突然停止了動作,時空彷彿停頓在這一刻。趴在胡楊隊長身上的狼,鋒利的前爪已伸向胡楊隊長的眼睛,爪尖距眼珠不過兩毫米,就這麼停頓在那裡;岳陽身邊的狼那血盆大口已對準他的咽喉,狼牙已經將面板刺得凹陷下去,那張大嘴就停頓在那裡;卓木強巴的身上一共吊了四匹狼,它們咬住了卓木強巴的衣服、褲腿,正準備將這個搖搖欲墜的大漢拉倒,突然就停了下來;岡日的身後一隻狼已經抬起了爪,爪子對著這個吹笛人的後頸,就停在那裡……

那一瞬間,時間彷彿特別漫長,胡楊隊長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岳陽屏住了呼吸,只感到狼嘴裡的唾液滴落在自己喉嚨上,先是潮熱,很快又變得冰涼……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白眼帶著強烈的不甘,低喝一聲,狼爪收了起來,狼嘴緩緩鬆開。狼一隻只從人身上退下,聚攏,朝著山坡另一端退去,很快就不見了身影,只留下那風中傳來的一陣陣呼嚎。

好像做了一場噩夢,岳陽突然覺得全身已虛脫,只剩下喘息的力氣了。岡拉走過來,在他臉上重重地舔了兩下,以示對他勇猛作戰的獎勵,岳陽卻險些嚇得翻身就跑。

卓木強巴盯著岡日,盯著岡日手中的骨笛,驚愕不已地問道:“這個,究竟是……”

岡日臉色發白,坐在地上,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晃著骨笛,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

卓木強巴道:“骨笛,密教法器……”

岡日嘴一咧,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你見過藏教裡的骨笛嗎?那些骨笛都是聖品,要裹上金箔,鑲嵌銀角,你這卻是一根裸骨笛,沒有任何裝飾的。若是不懂的人,很難吹響。”

胡楊隊長翻過身來看著骨笛,摸了摸鬍子,道:“唔,確實不同。”

卓木強巴道:“那這是……”

岡日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牽動痛苦,咧嘴輕呼了一聲,一拐一拐道:“現在狼群退了,趁它們沒改變主意,我們快走吧,邊走邊說。”

岳陽和張立攙扶著站起來,亞拉法師扶起胡楊隊長,兩人架過巴桑,岡拉叼起岡日的包袱,大家朝山下走去。不過岳陽看岡拉走路時三步一小跳,五步一扭腰,根本不像是才從生死戰場上下來,反倒是搖頭晃腦的,好像高興得很,真不知道它是怎麼想的。

“這個,老一點的牧民,管它叫‘狼統領的呼喚’。”岡日將骨笛遞迴卓木強巴手中,道,“簡單地說,可以稱為一根狼哨。”便在此時,山間竟然又傳了一陣奇異的呼嘯聲,似乎與那尚未消散的狼嚎相呼應,只是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家驚愕地將頭望向了雪山深處,那迷霧遮繞的地方。

岡日側耳傾聽了片刻,道:“不要緊,是夜帝。他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