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個夢也在提示我,復活之後的漿汁兒已經不是漿汁兒了?
那麼她是誰?
難道她是古墓裡那群人中的一員?他們害死了漿汁兒,然後其中一個人偽裝成漿汁兒的樣子,混入了我們當中?
他們能做到嗎?
他們做不到嗎?
或者,他們害死了漿汁兒,然後以靈魂的形式潛入她的肉體,漿汁兒就成了一個傀儡,他們支配她的肉體來禍害我們?
他們其實不是人,而是一群出沒古墓的厲鬼?
回想一下他們神出鬼沒的特徵,可能是人嗎?
再或者,漿汁兒已經死了,也變成了厲鬼,跟他們成了一夥兒,回到團隊,要把我們一個接一個弄死……
漿汁兒只是嘴挺黑,其實她很善良,她會害我們嗎?
漿汁兒變成了厲鬼,還會像生前那樣善良嗎?
我的腦袋亂了。我對魏早說:“你太多心了,不可能。”
魏早說:“你自己留點心吧。”
我回到車上,漿汁兒說:“你們在聊什麼?”
我說:“商量辦法。”
漿汁兒說;“那為什麼總看我?”
我說:“擔心你再次被人扛走。”
漿汁兒說:“當我是麻袋嗎!”
車開動之後,漿汁兒對我說:“出去之後,你會不會把這次經歷寫成書?”
我說:“也許會。”
漿汁兒說:“你會把我寫成什麼樣子?”
我說:“就寫成你的樣子。”
漿汁兒說:“那是什麼樣子?”
我說:“很漂亮,很可愛。”
漿汁兒說:“很漂亮?那不是我。我最恨油嘴滑舌了。”
我看看她,說:“如果我寫的話,我想……最後我會把你寫死。”
漿汁兒針扎火燎地叫起來:“憑什麼!”
我說:“你就是死了啊。”
漿汁兒眨巴了幾下眼睛:“我……死了?”
我說:“我寫過一個故事,不知道你看沒看過,叫《第12夜》,講的就是一個女孩被凍死了,她男朋友把她抱回家,守了她一夜,家裡很溫暖,這個女孩漸漸甦醒了……”
漿汁兒說:“沒看過。”
我說:“當時,你確實已經死了,你沒有呼吸,心臟也停止了跳動……當然,就像《第2夜》一樣,我會再把你寫活。”
漿汁兒說:“故事中那個女孩為什麼復活了?”
我說:“生命充滿了奇蹟。就像這次進入迷魂地,我發現,這個世界同樣充滿了奇蹟。我們一直不知道,那是因為我們一直宅在城市裡,城市是庸常的地方。”
漿汁兒說:“故事中那個女孩和他男朋友……後來怎麼樣了?”
我說:“繼續過日子,就像童話裡寫的那樣。”
漿汁兒舒了一口氣。
停了停,我突然說:“你還記得我跟你玩過的那個算命遊戲嗎?”
她說:“哪個?”
我一下有些警覺:“7個字。”
她說:“噢,怎麼了?”
我說:“你還記得你選的是哪7個字嗎?我要給你重新解釋一下。”
她想了想,說:“記不起來了……”
我看了看她:“記不起來了?”
她說:“自從昏死過一次,我的大腦好像變得遲鈍多了,我懷疑丟了很多記憶。”
我說:“你再想想……”
她雙手按住太陽穴,想了半天,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這樣吧,我再選7個字,你重新給我算算。”
我的心裡生出了陰影,我說:“不行,再算就不準了。”
她繼續低頭想。
我開著車慢慢爬行,餘光卻在觀察她。
終於,她抬起頭來,說:“我想起來了,有個‘毋’!”
我踏實了,漿汁兒就是漿汁兒,不會錯。
她說:“什麼意思啊?”
我敷衍了事地說:“我也想起來了,中間三個字是——‘十’,‘毋’,‘卅’。‘毋’是無的意思,和有相對,我們可以理解為死亡。‘十’是10歲,‘卅’是30歲,看來,在你10歲到30歲之間,必須經歷一次死亡。”
她感慨道:“你真的挺神!”
外面沙土飛揚,車內也沙土飛揚。
兩個多鐘頭過去了,我們移動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