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單純,不善掩飾,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份,必定會驚喜難抑,引起李思思的懷疑。那時前功盡棄,勢不兩立,就算自己想徇私饒過李思思,也不可能了。
自己既然已決定假扮李玄,就索性將這好戲一演到底,橫豎李思思已在自己掌心,何時想要收緊,都由得自己。當下手掌拍舞,將李思思經脈盡數解開。李思思啊地一聲,撲入他的懷中,淚水漣漣,格格笑道:“七哥!七哥!”不顧旁人在側,八爪魚似的將他緊緊抱住,狂亂地親吻著,竟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唐夢杳、蘇瓔瓔睜大妙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二女一個是純情仙子,一個懵懂少女,哪曾見過如此景象,更想不出天下竟有這等兄妹亂侖的醜事。霎時間羞得耳根都紅了,紛紛掉過頭去,心中唾罵不止。
()
楚易微覺尷尬,將她輕輕推開,笑道:“好小子,你沒事兒我就放心啦。玉衡劍在哪兒?再不取出來鎮伏朱雀七宿,只怕就要將長安城中的道佛妖魔一齊招來啦。”
李思思臉上酡紅如醉,嫣然笑道:“是了,我太過歡喜,險些將這事給忘啦!”依依不捨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轉身指著洞外那幽碧深潭,笑道:“七哥,想不到我們辛辛苦苦找了二十年,玉衡劍竟然就藏在這落雁峰沉魚淵裡!”
“沉魚淵!”楚易大奇,驀地靈光一閃,拍手喝采道:“不錯。沉魚淵由太上泉匯流而成,深達千尺,冰寒刺骨,就連最耐冷的魚兒也不能生存,也只有這種至寒神水,才能鎮住火屬炎熱的玉衡劍!”
李思思笑道:“是啊,‘天下至險,沉魚落雁’,其實我們早該想到才是。但這玉衡劍被封藏在沉魚淵底的巨靈石下,也難怪沒人能察覺得出。”
踢了一腳張宿,呸道:“臭牛鼻子當年在苗疆搶了七哥的神劍,現在總算物歸原主啦!這才叫做‘齊王報仇,二十年不晚’。”楚易微覺詫異,心道:“原來在張真人和李老賊之間,還有這麼一段陳年宿怨麼”臉上卻裝作極為暢快,哈哈大笑。
蘇瓔瓔氣惱已極,鼓著腮幫子,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兒,卻強忍著不流下來。
這時,洞外獸吼如狂,火球密集射入,紅光閃耀,土石如傾,山洞似乎隨時都將崩塌一般。眾人大凜,楚易不敢再有片刻拖延,但又怕將李思思留在洞中,其他人會遭其毒手,當下揚眉笑道:“妹子,事不宜遲,等咱們取了神劍,封印了這些妖獸,再來收拾這老牛鼻子。”不容分說,牽起她的手,朝洞外奔去。
洞口火光亂舞,雪花被激騰為濛濛霧汽,水簾似的飄搖吹散。楚易清嘯一聲,抱緊李思思,箭也似的飛射而出,半空翻身轉過身,從星日馬和鬼眼金羊之間穿過,筆直地衝入沉魚淵。
這幾下一氣呵成,快如閃電,任憑那七隻兇獸如何窮追圍截,也來不及了。“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楚易只覺寒意撲面,直透心底,全身毛孔陡然收縮。
潭水雖未結冰,卻似乎比冰水寒冷百倍,饒是他真氣超強,一時間也覺得呼吸窒堵,幾欲凍僵。低頭望去,只見李思思俏臉凍得青白,嬌軀微微發顫,當下一邊運轉真氣,綿綿輸入她體內;一邊默唸太古秘籍中的“龍鱗闢水訣”,緩緩舒張毛孔,朝淵底急速游去。
上方,七獸咆哮,團團盤旋。那玄水軫蚓猛一彈尾,率先閃電似的劈入幽潭,其它六獸怒吼著俯衝入水,窮追不捨。碧波分湧,影影綽綽。水中空氣透過楚易面板毛孔,絲絲脈脈地穿入心肺,呼吸大暢,但同時也帶來了鑽心徹骨的寒意。
李思思打了個寒戰,緊緊將他抱住,秋波一轉,突然閃過驚惶之色,傳音道:“七哥,快點遊,那些妖獸就快要追上來啦。”楚易目光掃處,身後黑影憧憧,越追越近,心中大凜,心道:“倘若現在能取出風火輪就好了。。。。。。”
靈光一閃,驀地想到一個法子,將紫薇星盤踩在腳底,全身猛地一旋,星盤怒轉,整個人陀螺似的急速下衝。渦浪滾滾,萬千泡沫朝上湧去,楚易越遊越快,頓時將七獸拉開老大一截。李思思大喜,抱著他親了幾口,不斷地笑著揮手示意,催他快些遊。越往淵底,寒意越盛,楚易速度又極快,更覺得森冷難耐,但絲毫不敢放慢下來。過了片刻,終於瞧見下方下文光芒閃耀,奼紫嫣紅地晃動著,李思思喜色浮動,傳音道:“玉衡劍!我瞧見玉衡劍啦!”
楚易心跳加速,定睛望去,只見淵底壓著一塊十餘丈見方的青黑色巨石,凹凸嶙峋,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無數道深紫淺紅的絢光便從這些小孔散射而出,隨著水波搖曳晃動,幻麗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