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有誤會我們可以坐下來聊聊嘛,沒必要讓牲口來招呼我吧?我和牲口又不會有共同語言!”
淌著口水,張著血盆大口的兇犬可聽不懂她的俏皮話,各個胸腔嗚咽有聲,伏低身子趨勢待發,繩索一鬆,紛紛如離弦之箭飛撲上來,追得她滿院子嗷嗷亂轉。
情急之下,她瞥見身旁的假山亂石,一個猴子跳飛上假山上,抱住頑石抖著腿往下偷瞥。
這不看還好,一瞥更讓她腳軟頭暈,數十隻狼犬像多日未有進食,揮著爪子趴上假山石,只要她略有鬆動掉落下來,勢必被當場撕成碎片。
“公子,救,救命哇!我可都是為了你才落到如此田地的呀!”
“跳下來!”
那些惡犬認主人,對李宸景毫不攻擊,讓他安然地立在狗群中,只對她張牙舞爪,真讓她好好見識了什麼叫狗仗人勢!
“我不要……我跳下來,它們肯定會咬死我的!”
“快跳下來,我接著你!”
“我跳不動呀,我有恐高症!”
“……”有恐高症還敢跳那麼高,本還以為是個會輕功的練家子,原來那只是狗急跳牆,“你再不跳,他們就去牽獅子了。”
“什麼獅子?”
“今年外邦進貢來的叢林野獸,專好腥肉,一餐一牛。”
“……”一餐一牛?那她算什麼?甜品還是小吃?
反正都是死,她寧可把自己的肉體貢獻給自個國家的野狗,也不要便宜了那外邦妖獸!正所謂留取丹心照汗青!
朱八福一鼓作氣,蹬蹬小腿,從假山石飛趴而下,半空中閉上眼前,她只見到李宸景上前一步,朝她張開雙手,身旁是無數張禽獸血口。
砰!
一股重力迎面撲來,李宸景被她從天而降的力道壓躺在地上,胸口一片悶疼,險些噴出一口血來,她倒是很懂得拿捏巧力,兩隻腿在空中亂動亂蹬,竟不知何時夾上他的腰間,整個人騎乘在他小腹上。
“咳咳咳!咳咳!咳!”他被生猛的力道壓得咳嗽連連。他看起來瘦瘦小小,沒想到分量如此沉!果然骨子裡還是男人來的。
“公子你好棒,你果然接著我了!我差點以為我要照汗青了呢!”
“下去。”還照汗青,他差點被壓得迴光返照了。
“呃?”
“快下去!你好重!”
豈可修,竟然嫌棄她重,要不是因為他,她可能做這種玩命的高難度動作嗎?
忿忿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幾頭惡犬逮著機會想將她同自家主人分開,從四面八分低吼著撲身而來,她還來不及站穩身子就被一襲廣袖攬進懷裡,壓上一堵暖香瀰漫的胸膛,厚重渾濁的呼吸從胸腔透進她的耳朵裡,她抬頭看見李公子尖潤精緻的下巴正淌著薄汗。
他在護她!唔……不過那本就是他該做的,她犯不著感動。
狗兒咬不著該咬的人,只能站在外圍嗷嗷出聲,自家主人將它們的食物牢牢地嵌在自己的胸口,絲毫也不放鬆,眯起眸與它們對視。
“喂,你叫豬……什麼?”他拉著胸口的餘氣,費力地喘息。
“……”果然不該感動的,搞了半天他竟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朱八福!我乃街頭第一情書公子朱八福!”
“就是你,咳咳咳!”他側身靠上她肩頭,貼唇在她頰邊悄悄耳語,“待會我一用力推開你,你就朝著西面跑,那兒有個小門,徑直往前跑,莫要回頭。出了皇城門,它們便不會再追你了。”
“那你呢?”
他低眸看她一眼,“擔心你自己就好。”
“你老爹氣得放狗咬人了,肯定會把你一頓好打的!”
“死不了人。”
“怎麼會死不了人,你爹說要家法伺候你呀!還有,你這雪肌凝膚要是被抽上兩鞭,皮開肉綻的,那多可惜……”樸公子也會傷心吧。萬一樸公子傷心了,給她銀兩打折扣怎麼辦?
“不行!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要走一起走!”
“……”他們什麼時候有如此深重的兄弟情義的?
“我要一個人跑,那些野狗肯定咬死我,帶上你就不同了!嘿嘿!狗仗人勢嘛!”
“……”
廣袖劃開,一道矮小的身影拐走了高挑的貴公子,從西門鑽出丞相府,身後跟著一群嗷嗷亂叫的惡犬和一眾想救不敢救,想攔不敢攔的護院。
兩人末路狂奔,皇城門就在眼前,只要鑽出皇城內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