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斷箭說道,“幾年前,師父叫我跟他一起回去,但我拒絕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想在長安混到功名,將來出人頭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幾年,我都是聽梁山公的安排,跟在他後面出生入死,立了不少戰功。”
“梁山公也是白馬堂的人?”
“他不是白馬堂的人,他是我師父的至交好友,算是白馬堂的客卿吧。”斷箭說道,“梁山公死後,我一度想聯絡師父回白馬堂,但當初我在師父面前信誓旦旦,如今一事無成,實在沒臉回去,所以……”
“那麼這次回去,你要聯絡你師父?”
斷箭點點頭,“這次是殺宇文護,沒有師父的幫助,我恐怕很難完成你阿爸交待的使命。這些年我曾五次刺殺斛律光,每次白馬堂都做了周密部署,但全部失敗,歸究原因就是殺這種人,不是幾個刺客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它牽扯到方方面面的事,尤其是朝堂形勢,如果朝堂形勢對這種人非常有利,我們的刺殺肯定失敗。比如這次刺殺大可汗燕都,就是一個例證,大漠形勢需要燕都死去,所以刺殺一定會成功,即使我沒有親手殺死燕都,燕都也會死去,只不過罪名需要一個刺客來承擔而已。”
“刺殺不是單純的殺人,而是國政的需要,是國政的一部分,當國政需要用刺殺來解決問題的時候,刺殺的成功機會就非常大。”斷箭說道,“白馬堂存世這麼久,為什麼一直很神秘,一直沒有暴露?很簡單,因為天下各國都需要刺客,所以白馬堂一直逍遙於世。當哪一天,天下不需要刺客的時候,白馬堂也就很自然地消失了。”
西海苦笑點頭,“你懷疑有人透過你哥哥,從白馬堂請來了刺客?”
“對,這個人是誰,現在你我心裡都有算,你阿爸也知道。”斷箭搖搖頭,“算了,不談這些事了,還是談談我們自己吧。我這個李丹是假的,當務之急是確保身份不暴露,否則什麼都完了。”
“白馬堂的人不會認出你吧?”西海擔憂地問道,“尤其你師父,他應該能認出你。”
“我要告訴師父真相。”斷箭笑道,“過去,這世上我只有師父一個親人。”斷箭抱緊西海,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現在又多了你。師父知道真相後,他會竭盡全力幫我,也會給我留下後路,即使失敗了,我們也能安全逃回白馬堂。對於刺客來說,生存之道的第一要務不是殺人,而是自保。”
西海詫異地看著斷箭,接著“撲哧”大笑,“原來這樣啊,這就是刺客,怪不到那天你對我……原來你早有預謀,要自保,要逃命……”
“你胡扯什麼?”斷箭用力揉了揉她的酥胸,“那是兩回事……”
“不是,是一回事。”西海調笑道,“逃命的念頭在你心裡根深蒂固,所以你看到我後馬上兩眼發光,一套天衣無縫的逃生之計隨即醞釀成熟,於是你就象狼一樣吃了我,你個無恥的東西,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居心叵測,你混蛋……”她舉起小拳頭,在斷箭身上一陣捶打。
“對了……”西海突然想起一件事,在斷箭懷裡坐起來,一本正經地問道,“漢人有名,還有字,你的字什麼?你不會像大漠人一樣,只有名字沒有字吧?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普通的刺客,身份低賤,所以沒有字,現在看來你的身份大不簡單,你肯定有字。”
“鴻烈,我的字就是鴻烈。”
西海愣了片刻,“你和李丹的字一樣?”
斷箭笑笑,“字一樣有什麼稀奇?我和他從小分開,我是師父養大的,他給我賜字鴻烈,我就是斷鴻烈了。”
“是嗎?”西海將信將疑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斷箭大笑,“西海,名字還有什麼複雜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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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薩滿聖母和攝政王的車隊一前一後,在大隊人馬的護送下,飛一般衝進高昌城,停在了王宮內城。
西海拉著斷箭站了起來,再三叮囑道:“你是李丹,不是斷箭,千萬不要搞錯了,知道嗎?”
“你真的囉嗦。”斷箭笑著推她下車,“一路上你說了多少遍了,煩不煩?”
“我說了很多遍嗎?”西海一邊走一邊不滿地說道,“我不過說了幾次而已,這樣你就煩了?哎,你現在就開始煩我了?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人,我是為你好哎,你怎麼不知好歹啊?哎……”
斷箭頭都大了,搶在她下面跳下車,迎面看到了急步而來的昭武江南。
“王上……”
“今天上午,可汗已經派人告知三國使節,我即將出使中土的訊息,所以我要在王宮和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