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梧闕乾笑著抬手摸了摸鼻子,將視線看向十五。十五瞭然的推動她身下的輪椅,把地方留給這母子二人。
封禹眼裡帶笑,看著自己妻主灰溜溜的離開,輕聲跟封老說道:“娘,我還是信她,信她不會讓我受委屈。”
他的性子蔣梧闕是知道的,蔣梧闕的性子封禹也知道,若這人護不了他,當初肯定是不會跳上擂臺說要娶他的。
封老笑著搖頭,頗有些無奈的意味,“娘剛才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你是我封家的後代,遇到事情莫要學那後院裡只知道哭的男子,拿出你少將軍的威嚴,哪怕你嫁了人,依舊是我大蔣的封少將軍。”
“我知道你相信八殿下,可京中不比邊疆,她不動心不代表別人沒有手腕勾引,你多少要提防著些。”封老抬手想摸封禹的頭,可這個動作在封禹十四歲後就沒再做過,一時間覺得有些不自然。
封禹抿唇,挪動腳步往她身前走了一步,把頭低下來抵在她掌心裡。
封老眼眶微紅,覺得格外舍不得,直到今天此刻,她才有那種兒子即將嫁給別人以後不再屬於自己的不捨感,“好孩子,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她。”
封老想說不管將來如何,你倆現在都是一體,同甘共苦的情意至少能在以後感情褪去時換個相互尊重。
這話她沒跟封禹說,因為她兒子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封老不捨得總跟他說這種話。
蔣梧闕倚坐在馬車裡,翻看十八從京中寄來的信件,等著封禹跟封老說完話上來。
車簾微動,封禹挑開簾子鑽了進來,緊挨著蔣梧闕安靜的坐在軟榻上。
蔣梧闕扭頭看他,見封禹低著腦袋眼眶微紅,便放下手中書信抬起胳膊摟住他。封禹輕輕吸了下鼻子,垂眸將頭歪過去靠在她肩膀上,抬手攥著她腰側衣服,小聲喚了句,“妻主。”
蔣梧闕心尖輕顫,手臂箍緊封禹的胳膊,下巴蹭著他額頭,柔聲道:“妻主在呢。”
封禹就像一隻和母鳥分離獨自闖蕩飛翔的雛鳥,雖然這隻雛鳥種族是鷹,可突然離開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親人,依舊懷揣著迷茫不安,本能的倚在蔣梧闕身上尋找安全感。
難得脆弱的封禹像是剝掉少將軍那層清冷疏離的殼,把柔軟的自己展現給蔣梧闕看。
馬車行駛車輪滾動的時候,蔣梧闕挑起簾子看向負手而立看向這邊的封老,高聲說道:“母親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封禹。”
封禹頭從視窗伸出去,抿著唇看著身影越來越小的母親,總覺得她一個人站在那裡顯得格外孤寂,以往印象裡高大挺拔的母親,如今看起來竟變得瘦矮了許多。
封禹攥緊手指,指甲掐在掌心裡,用疼痛緩解心裡的痠疼自責。
攥著的拳頭被人拉了過去,蜷縮的手指被挨個掰開,手心裡掐出來的印子被她用指腹輕輕揉著。蔣梧闕皺眉看向封禹,“你這不高興就自虐的壞習慣是跟誰學的?”
封禹蜷縮胳膊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被蔣梧闕拉住順勢環在她腰後。蔣梧闕欺身上前,把封禹抵在馬車拐角裡,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偏頭親吻他唇瓣。
這個吻沒太多情…欲,而像事後溫存時才親的那種,就是唇瓣相觸輕輕摩挲,沒有挑逗沒有舌尖的追逐,帶著股安撫意味。
封禹被蔣梧闕親軟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手環在她腰後臉埋在她頸窩裡呼吸。
回京途中,封禹對母親的不捨沒能維持多久,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奪去注意力。
已經六月天氣燥熱,住在驛站停頓休息時,蔣梧闕拉著封禹胡鬧,晚上因為熱沒蓋被子,第二天她早上起來時就覺得頭重腳輕。
封禹皺眉看她,想說“讓你平時懶散不鍛鍊身體,你看只是不蓋被子我都沒事就你發燒了”,可到嘴的話在看見蔣梧闕發白的唇色時又抿了回去,改為抬手摸著她額頭,問她哪裡不舒服?
蔣梧闕渾身上下哪裡都不舒服,這次的發燒似乎和她身上殘餘的毒素商量好了,準備聯手給她個教訓,讓她平時享受縱慾慣了不知道節制。
胃裡一陣翻滾,兩條腿時而疼的發顫時而酸重腫脹的像是被人扯著面板往肉裡注了水,腦袋昏昏沉沉耳朵裡陣陣嗡鳴聲,根本聽不清誰在自己身旁說話。
十五引著一個身穿灰色長衫提著箱子的中年女人進來,對坐在床邊的封禹說道:“主君,大夫來了。”
封禹扭頭去看這個大夫,眼睛從她臉上掃過不由愣怔了一瞬,這人眉眼乍一看竟覺得有些熟悉。
封禹起身走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