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玥拿開了他的手。
他翻個身,睡了。
寧玥神色木木地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拔出鞘,銀白刀刃倏地反射出一道冷光,照在她清冷的眼眸上。
她眯了眯。
隨後,拿著匕首慢慢地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熟睡中的玄胤,狠狠地刺了下去!
玄胤眸子驀地睜開,一把扣住寧玥的手腕,瞪圓眼睛道:“玥玥!你幹什麼?”
寧玥掙開了他的手,又是一刀朝他刺去。
玄胤意識到不對勁了,一個翻身避開,寧玥的匕首刺中了枕頭,很快,她扭過頭來,雙眸迸發出狠辣的波光,一招又一招地朝玄胤招呼了過來。
她本手無縛雞之力,此時卻像憑空會了武功似的,每一招都攻向玄胤的要害。
玄胤不敢傷她,左躲右避,詫異地問:“玥玥!你怎麼了?是不是夢遊了?你快醒醒!”
她抱住了她嬌小的身子,那小身子突然變得力大無比,幾次差點掙脫了他去,他加大力道,禁錮了她手腳,望進她兇狠的眸子問:“玥玥,你到底怎麼了?我是玄胤。”
她不為所動,惡狠狠地瞪著他,手腳被壓制,她動彈不得,卻突然,她朝玄胤的腦門兒狠狠地撞了過去。
“啊——你這丫頭!”
玄胤結結實實捱了一下,“你撞我,你自己不疼啊?”
他敢肯定,腦袋都起包了。
再看向她腦門兒,果然也腫了。
可是她好似感知不到疼痛,又準備朝他撞來,這副癲狂的樣子實在太不正常了,玄胤趕緊點了她的睡穴,她兩眼一黑,暈在了他懷裡。
玄胤的後背全都被冷汗浸溼透了,上陣殺敵都沒這麼驚悚過,將寧玥放進被子,玄胤去隔壁房間叫來了容卿。
容卿脈撐開寧玥的眼皮,用自制的小光筒照了照她瞳孔,說道:“她中巫術了。”
“巫術?”玄胤有一瞬的不可思議,蠱毒他尚且可以理解,畢竟是實實在在的小蟲子,但巫術這麼邪門兒的東西,他一直以為只是個傳說。
“嗯,就是巫術。”容卿道。
“那玩意兒不是北域的嗎?怎麼會在西涼出現?”玄胤頓了頓,“是上次那夥兒北域人?”
“不是,他們幾個都是普通人。”容卿搖頭,面色有一瞬的凝重。
玄胤蹙了蹙眉:“中了巫術會怎樣?能治嗎?”
“巫術的種類很多,不同的巫術帶給人的影響不同,一般說來,中過蠱毒的人更容易中巫術,巫蠱不分家,就是這個道理。她目前的表現就是要殺掉你,你死了,巫術就自動解了。”
“所以,這個是衝著我來的。”玄胤的眸色深了深。
“我想應該是。”
玄胤的面色瞬間冰冷了下來,追殺他,他沒意見,但用如此卑鄙的法子控制玥玥,簡直是觸犯他的底線了!
“照你先前所言,巫蠱不分家,那……會下蠱的人也會施展巫術?”他冷聲問。
容卿想了想:“原則上是這樣。”
“所以,兇手很有可能是南疆人。”玄胤蹙眉。他得罪的南疆不少,還真的不好推斷幕後兇手是誰。有可能是誤認為他殺了瞿老的南疆王,也有可能是夙火的餘黨,還有可能是那些想為皇甫燕報仇的死士……
“怎麼才能對一個人施展巫術?”他問。
“需要對方的頭髮、面板或血液,我給玥兒檢查過了,她沒受傷,應該是被取了頭髮。”容卿分析道。
玄胤這段日子一直待在他身邊養病,沒怎麼接觸外人,唯一在溫泉的幾日也是在他和冬梅的眼皮子底下,沒人有機會得到她頭髮,唯獨今天,她單獨出門了!
玄胤即刻叫來了小樓,問他寧玥都去了哪裡、見了睡。
“小姐一直在回春堂,與黎掌櫃和幾名大夫商量一些藥房的事,想去王府看三奶奶的,後面碰到一個人,從那人的馬車裡出來後,小姐便直接回馬家了。”小樓如實說。
“她上了誰的馬車?”
“好像是中常侍大人。”
又是司空朔!
這老太監,怎麼就是陰魂不散?
上次勾結夙火構陷玄家的賬,他還沒找他算,他倒好,又打起了寧玥的主意!
玄胤連夜趕去了行宮。
司空朔正準備喝藥。
藥是溫伯親自從溫泉山莊送來的,溫伯端著藥碗,面色有些遲疑:“少爺,確定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