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沒回?”寧玥蹙了蹙眉,摸著繃帶上的結,如果她記得沒錯,這個結應該在上面,怎麼……跑到下面來了?
冬梅笑道:“肯定沒回,回了,婆子們會知會我的。您盯著繃帶看什麼?不會是壓了一晚上,壓疼了吧?”
“沒,不疼。”昨天纏得緊,還有些小疼,今天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還是自然而然地睡鬆了,竟決覺得這個繃帶比昨天舒服很多,而且夾板好像也輕了一些,掛在脖子上沒那麼重。寧玥狐疑地揪了揪繃帶上的結,“冬梅。”
“嗯?怎麼啦?”
“昨天這個結是打在上面還是下面?”
冬梅瞅了那個明顯好看了許多的結,道:“下面啊!”她看到的下面而已,其實昨天怎樣,她早記不清了。
“真的是下面?”她總覺得是上面呢,她當時還抱怨了一句,繫上面好醜。
冬梅點頭:“真的真的!您管它上下呢?反正沒壞就好了嘛!”
也許……是睡著睡著把它給睡歪了?寧玥眨了眨眼。
冬梅擰了個帕子,要給她洗臉,洗到脖子那兒時,弱弱地問了句:“對了,您昨晚還喊脖子疼,讓奴婢給您擦藥,奴婢給忘了,還、還疼嗎?”
說來也怪,不疼了。吊胳膊吊了一個時辰,脖子僵硬得跟快斷了似的,讓冬梅拿藥,自己稀裡糊塗地睡了,一覺醒來,奇蹟般地大好。
寧玥摸了摸後頸,真是……奇怪。
洗漱完畢,在臉上化了“妝”,寧玥帶著冬梅去了文芳院,昨日上街的時候,冬梅與詩畫守在馬車上,沒跟著她們,但事後,寧玥與孫瑤都與她們細說了自己知道的情況,是以,二人對現場的事也算“心知肚明”。
碧清叫上農婦,帶玄小櫻和小櫻去花園盪鞦韆去了,文芳院的上房,只王妃端坐在主位上。
王妃的面色十分憔悴,眼神微微呆滯,空洞而無神,眼底的鴉青,如淡淡的墨色一般,將整張臉,都襯出了一股頹廢。
她端起茶杯,杯蓋自水中輕輕蘸了蘸,茶葉浮動在水中,卻好似搖曳在她心底,她越發抓心撓肺,放下了杯子,沉沉地道:“你們來啦?坐吧。小櫻和香梨已經吃過早飯了,待會兒,你們簡單用些。”
沒說她自己。
顯然,她依舊沒有胃口。
寧玥與孫瑤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一絲了悟,王妃想必是在為香梨為非作歹的事發愁,一邊覺得玄小櫻不可能撒謊,一邊又覺得香梨不可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孫瑤起身,將那杯早已涼掉的茶撤了,奉上一杯新的:“母妃,你睡得不好嗎?”
王妃嘆了口氣:“半夜醒來,便再也難以入睡了。”
孫瑤站到她身後,探出纖細的手指,在王妃太陽穴輕輕按了起來:“前段日子我睡眠也不好,四弟妹給了些安神藥,我吃著不錯,母妃要不要試試?”
她這個,只怕不是安神藥能吃好的。王妃淡淡地道:“不必了。”
孫瑤不重不輕地按著:“這個力道可以嗎?”
王妃閉上眼,嗯了一聲,對孫瑤的手法還算滿意。
門口,一個小丫鬟探進頭來,輕聲問:“王妃,可以擺膳了嗎?”
她聲音極小,王妃沒聽見。
寧玥搖了搖頭,比了個手勢,示意她退下。
小丫鬟退下了。
王妃突然睜開眼,看向寧玥道:“你的傷怎麼樣?”
寧玥欠了欠身,答道:“回母妃的話,擦傷那些,都好多了。”
王妃掃了她掛在脖子上的繃帶,不緊不慢地問:“胳膊可還疼?”
“嗯,疼。”寧玥低下頭,細細地說。
王妃瞅著她比她更蒼白的面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也沒睡好?”昨天新受傷,面色也沒這麼難堪。
寧玥學著王妃的模樣,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昨晚,做惡夢了。”
“你也做噩夢?你夢見什麼?”王妃斜睨著她問。
寧玥彷彿引起了十分害怕的事,瑟縮了一下身子,小聲地說道:“我夢見那個戴白色面具的鬼了。就是那個……長頭髮的,面具上長了獠牙的,手上還戴著一副白色手套的。”
“呀!那不是……我撞到的那個鬼嗎?”孫瑤驚撥出聲。
寧玥的眸子裡流露出一絲懵懂之色:“是嗎?難怪,我夢見他欺負三嫂了,他舉著刀子,刺了三嫂一刀,又跑來刺我,我一直跑啊跑,可是不論我怎麼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