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身子一抖:“人呢?人呢——”
這個人是指誰,小德子再清楚不過了,他張大嘴:“呃……奴……奴才去找……”眸光一掃,“您看!在那邊!”
南疆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西暖閣以東的一塊草坪上,見到了一個身著紫衣、戴銀色面具的男子,他懷裡抱著一個藍衣白裙的姑娘。
“玥玥,玥玥你沒事吧?”玄胤拍著寧玥的臉蛋。
寧玥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睛。
玄胤捏住她鼻尖,往她嘴裡吹了幾口氣。
寧玥幽幽轉醒,身子一個痙攣,咳出了一灘涼水。
玄胤如釋重負,很快,又緊緊地抱住她,有些驚魂未定。
寧玥拿小腦袋蹭了蹭他下巴:“我沒事。”
這一幕,落進了南疆王眼裡,南疆王的臉色唰的一下沉了:“那個男人是誰?”
小德子吞了吞口水,他曾偷偷去過黎族,與皇甫燕會合,本想暗中見玄胤一面,可惜玄胤不樂意見他,他便一直在暗中觀察,如果他記得沒錯,這個好像是西涼的中常侍。可他怎麼會抱著郡王妃呢?瞧郡王妃的神態,非但沒反抗,反而還有些享受——
難道說……這倆人有姦情?
“朕在問你話!聾了還是啞了?”
南疆王一聲厲喝,小德子嚇得抖了三抖,道:“回陛下的話,他是……司空朔。”
南疆王的眸光慢慢冷了下來。
……
火勢最終被控制住了,因著大家全都躲在水缸裡,倒是安然無恙地逃過了一劫,只兩個命婦在水下癟得太久暈了過去。
劉貴妃在草坪上找到了渾身狼狽的寧玥,關切地說道:“郡王妃沒事吧?”
寧玥搖頭,看了一眼消失在小路盡頭的玄胤,微微搖頭:“我沒事。”
劉貴妃抱怨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揪我起來又不救我!真是的!”她當時處在慌亂中,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侍衛,“對了,你是怎麼出來的?我們都在找你呢!”
寧玥笑了笑,說道:“是西涼的使臣救了我。”
“哦,是你們西涼的使臣啊,難怪不先救本宮。”劉貴妃猜到剛剛把自己揪起來又按進水裡的傢伙便是救了寧玥的人了,雖覺著氣憤,可人家的做法也無可厚非,畢竟是一個國家的,哪有放著自己人不救先救外人的道理?她很快釋然,說道:“你衣裳溼了,到本宮那裡換換吧。”
“好。”
寧玥隨著劉貴妃回了寢宮。
一路上,劉貴妃就沒停止過對火勢的抱怨:“好端端的西暖閣居然會走水!這可是皇宮!怎麼能出現在這麼惡劣的事?要不是我們急中生智跳進水缸,現在全都被燒成黑炭了!秋月!去查查到底怎麼走水的!”
“是,娘娘。”
秋月去了。
寧玥淡淡地撫了撫貼在臉頰的溼發。
劉貴妃讓人取出一套自己年輕時穿過的裙衫:“我瞧你身材與我那時差不多,要是不嫌棄是我穿過的,就換上吧。”
“多謝娘娘。”寧玥拿過衣衫,到裡屋換上。
劉貴妃也換了一套宮裝,先前以為陛下會到西暖閣,故而細心打扮了一番,結果往水裡一泡,全都花了,她一邊擦臉一邊嘆息:“早知道就不折騰了。”
擦完,宮女要給她上妝,她擺手:“不用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沒見到陛下,肯定是見不著陛下了,畫給誰看?
“皇上駕到——”
屋外,突然傳來小德子尖細而高亢的通傳聲,劉貴妃驚得身子一晃,險些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頭!給本宮梳頭!算了算了……粉!粉拿來!”
“胭脂!”
“口脂!”
“眉毛!本宮的眉毛還沒畫!”
劉貴妃手忙腳亂,在那道明黃色的身影跨入房中時,倏的收斂了所有慌亂,如同時間靜止了一般,優雅地福下身去:“臣妾恭迎陛下。”
溫柔得彷彿能掐出水的聲音。
南疆王沉沉地嗯了一聲:“愛妃平身吧,朕聽說西暖閣走水了,怎麼樣?可有受傷?”
劉貴妃感動得淚水漣漣:“臣妾無礙,躲在水缸裡僥倖逃過一劫。”
“其他人可有事?”南疆王語氣如常地問。
劉貴妃道:“都還好,只是弄壞了皇后娘娘的墨蓮,臣妾心裡過意不去……”
“幾株蓮花罷了,哪有人命要緊?”南疆王說著,在主位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