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抓住我的肩膀,魏郯聲音在耳邊道:&ldo;那是廊柱。&rdo;我懵懵,定睛一看。果然,一根黑乎乎的廊柱立在眼前,自己剛才差點撞上。&ldo;暈麼?&rdo;魏郯問。我已經暈得不能點頭,只能含糊答道:&ldo;嗯……&rdo;魏郯不再言語,握住我的手臂,帶著我向前走。當我被終於感覺到自己在榻上躺下的時候,被褥的柔軟幾乎讓我舒服地嘆氣。&ldo;去盛些醒酒湯。&rdo;我聽到魏郯吩咐旁人。我眯眯地睜開眼,一個人影在上方晃動著,寬闊的雙肩擋住了燭光。那影子就停留在那裡,似近似遠,模糊又清晰。他會過來麼?繼續做那夜沒做的事?……混沌中,我想到的居然是這樣的問題。不過未等我思考下去,眼睛前的黑影已經漸漸濃重,我慢慢闔上了眼皮。作者有話要說:謝謝kikoapaya大人捉蟲~抱歉,暫時沒有船~年三夜四,大家都要純潔啊~~~ ☆、藥酒一夜昏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室中只有我一人。身上穿著整齊的中衣,我躺在榻上想了好一會,才想起昨日的事。再看向別處,被褥都蓋在我的身上,旁邊的一半榻上平平整整,一點曾被人躺過的痕跡都沒有。正當愣怔,門上一聲輕響,阿元進來了。&ldo;大公子呢?&rdo;我問。阿元望著我,&ldo;撲哧&rdo;笑了出聲。&ldo;大公子一早就隨丞相出去了。&rdo;阿元曖昧地朝我眨眨眼,&ldo;夫人,你醒來就尋大公子呢?夫人昨夜醉酒,大公子說怕共寢驚擾夫人,就去側室睡了。&rdo;我訝然,愣了一會才理清過來。&ldo;大公子睡在側室?&rdo;&ldo;是呀。&rdo;阿元抿嘴笑,&ldo;夫人,大公子待你真好。&rdo;我沒出聲,坐在榻上愣愣地想了一會,問&ldo;姑氏那邊可曾來人?&rdo;&ldo;來過。&rdo;阿元說,&ldo;不過見夫人未起,就回去了,再未來過。&rdo;我點點頭,起身穿衣。收拾一番之後,我來到郭夫人處。見過禮,她看著我,神色如常,&ldo;少夫人起了,可曾用早膳?&rdo;我頷首:&ldo;已用過了。&rdo;郭夫人微笑:&ldo;聽說昨夜少夫人醉了?無礙否?&rdo;我忙道:&ldo;昨夜曾飲醒酒湯,並無大礙。&rdo;郭夫人頷首。&ldo;少夫人,&rdo;她話語頓了頓,緩緩道:&ldo;大公子隨丞相征伐,歸來不易。為婦者更當體恤,早起cao持,照料前後,也教大人省心。&rdo;這話她說得相當和氣,話裡話外的意思我卻明白,是說我昨夜讓魏郯睡了偏室,今天早上也不該睡得太遲,耽誤了服侍夫君。我眉頭微動,心中有些惱,卻不辯解,向郭夫人禮道:&ldo;姑氏教誨,兒婦謹記於心。&rdo;郭夫人似乎對我的態度頗為滿意,露出笑意。寒暄了一陣,沒多久,魏賢等幾個子侄的妻妾帶著兒女過來見郭氏,房裡一下熱鬧起來。魏傕的兒子裡面只有魏郯一人娶婦,魏昭有一妾,不在雍都。所以平日裡能過來陪郭夫人的,除了我,就是這些侄婦們。郭夫人看她們來,很是歡喜,吩咐侍婢去取瓜果甜糕,分與眾人。魏平的妻子周氏說:&ldo;我今日路過街市,見城北盧府正在結綵。聽說兩日後盧公壽誕,宴請了百官呢。&rdo;郭夫人道:&ldo;正是,盧公的管事早晨才來過,邀請闔府。丞相事務繁雜,除了盧公,城中還有好幾家來邀,大概去不得。&rdo;周氏聽了,說:&ldo;也是,到底是商賈之家,丞相要去只怕不妥。&rdo;魏賢的妻子朱氏正在一旁喂小童吃米糕,聽得這話,笑道:&ldo;據說這盧公可不是尋常人,他乃淮中有名的富戶,陛下修葺行宮時曾經捐以巨資。上月淮中遭流寇侵擾,他才舉家遷入雍都。&rdo;郭夫人莞爾:&ldo;盧公與尋常商賈不同,朝廷如今缺錢,還須有所倚仗。爾等可還記得前日分的那些淮地的綾紗?就是盧公送來的。&rdo;說到綾紗,婦人們都來了勁,紛紛說起那綾紗如何精緻,你一言我一語,又談起了用綾紗做什麼樣的衣服好。我坐在一旁微笑聽著,時而cha上一兩句,心裡卻想著別的事。天下罹亂,雍州算是安穩之地,又有天子百官,每日都有來自各地的富戶遷入城中。魏傕是丞相,也掌控了包括雍州在內的半個中原。家財殷實之人但求安穩,盧公又獻財物又擺筵席,無非是為了與雍都中的權貴交好。像他這樣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