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郯瞥我:&ldo;都是赤金,夫人不是嫌棄不值錢?&rdo;我揚揚眉,這人到底眼睛毒。赤金與黃金,一個地一個天。如今市價,一斤黃金可抵萬錢,而魏郯這十斤赤金熔了造幣,也就抵千餘銅錢。與李尚這回的生意比起來,也就是個零頭;跟那隻梅瓶比起來,更是零頭都趕不上。&ldo;嫌棄?&rdo;魏郯看看我,眉頭一揚。我連忙搖頭:&ldo;不嫌棄。&rdo;&ldo;那你抱著那梅瓶做甚?&rdo;不過,那也是錢。&ldo;赤金也是金,祖母留給夫君娶婦,就是給妾。&rdo;我眨眨眼睛,&ldo;妾也從未說嫌棄。&rdo;魏郯笑起來,把我摟過去,低頭在我的脖子蹭了蹭:&ldo;奸商。&rdo;我亦笑,順著他的手臂翻個身,望著那雙眼睛,嘴唇若即若離:&ldo;夫君未聽過一句話?&rdo;&ldo;嗯?&rdo;魏郯的目光變得深黯,&ldo;何話。&rdo;我的手指慢慢在他的胸膛上畫著:&ldo;無商不奸。&rdo;魏郯的手突然用力,將我的頭按下。吻熱烈而深入,挑釁一般糾纏。我迎著他,手滑到他的腰下,伸進他單薄的衣底。健碩的身體,肌膚平滑,我的手盤桓在他的臍間,一點一點,慢慢往下。他的手突然將我按住。&ldo;別亂動……&rdo;他聲音粗嘎。我微笑,低頭將吻移到他的喉結上,另一隻手繼續。魏郯胸膛起伏,一個翻身,將我的手腳都壓住。&ldo;再胡鬧,一起去浸井水……&rdo;他惡狠狠地威脅。我吐吐舌頭,立刻收手。魏郯看著我,過了會,無奈的笑笑,放開我,一口氣吹滅榻旁的燭火。躁動的心在夜色中慢慢平復,我側著身,窗戶透來的微弱光照中,魏郯的鼻樑的剪影如同山峰。&ldo;我這麼好看?&rdo;他突然道。&ldo;妾看阿謐。&rdo;我自然地接道。魏郯伸手來捏我,我一把擋住,卻被他反握著,再不放開。&ldo;睡。&rdo;魏郯道。我心底喜滋滋的,把頭貼著他的手臂,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ldo;阿嫤。&rdo;睡意漸濃,我正進入混沌的時候,忽而聽到魏郯喚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ldo;當年每到十五,我都爭著去守宮門。&rdo;十五?我覺得這日子挺熟悉,可是……守宮門?算了,明日再想……&ldo;阿嫤,還想去看山海麼?&rdo;他的聲音似乎在我耳畔低嘆。我想開口,可是太困,聲音全然出不來。只依稀聽到一個聲音在心底答道,想看,可你會帶我去麼…… ☆、仙山(完結)山石嶙峋,風吹來,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涼涼的,溼溼的。馬車在道路上轔轔向前,軋過面上的細沙,發出軟綿綿的聲音。&ldo;阿謐,看。&rdo;我撩著幃簾,將阿謐摟到身旁,興奮地指著外面,&ldo;那時什麼?&rdo;阿謐望著道路旁那一片廣闊無垠的水面,風一陣一陣地吹來,她細軟的頭髮絲絲飛舞。&ldo;海……&rdo;她艱難而稚嫩地說出一個字。我笑起來,低頭親了她一口。&ldo;小女君,&rdo;阿元在一旁笑道,&ldo;海里有什麼?&rdo;阿謐眨眨眼睛,片刻,嘴唇嘟起:&ldo;魚……&rdo;歡笑隨著風,和著海水拍岸聲四散而去。我倚著車壁,望著外面。這就是海。父親那個屬官跟我說過的,浩瀚無邊的海。它有的地方時沙灘,有的地方是懸崖。海浪比我見過的所有江河水浪都大,拍在沙灘上,會留下鏡子一樣光亮的水痕,拍在礁石上卻兇狠無比,將大塊的浪頭狠狠摔碎。我好奇地張望著。乍一看去,海面與大江也差不多,尤其是帶些霧氣的時候,似乎並無二致。可是再看久一些,便可看出分別。最明顯的,就是海上時常能看到竦峙的島山,一座一座,佇立其中。&ldo;這些山竟生在了水裡。&rdo;阿元初見時,咋舌道。我想到的,卻是仙山。不禁遐想更遠、更深的海中,也有這樣的山島麼?那些寶氣霞光籠罩的仙山,不知何等壯觀……正神遊之間,馬車停了下來。&ldo;夫人,到了。&rdo;馭者在車前道。這時,卻見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馬出現在車窗之外,馬臉對著車裡,噴了一個響鼻。阿謐&ldo;咯咯&rdo;地笑。未幾,幃簾掀開,一雙手伸進來,阿謐立刻撲上去。&ldo;當心。&rdo;我一邊叮囑著一邊跟著下車,外面,魏郯騎在黑馬上,將阿謐放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