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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部分

輔是不是不像從前,沒有那麼大的掌控力了。”

見李堯卿丟下竹籤子,眼神一動,汪孚林就繼續說道:“而如張四維這樣本來就已經越來越舉步維艱的人,則會更加進一步深挖背後的名堂。既然之前元輔一直找不到好機會剷除他,只要他想要試探試探這是不是一個機會,那麼我們就有機會了。更準確地說,元輔就有機會了。”

此話一出,程乃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瞠目結舌地問道:“不是吧,難不成你準備和元輔也來一出假反目不成?”

這假反目三個字,程乃軒說得太過順口,而李堯卿挑了挑眉,這才笑道:“我就說,世卿你和南明先生那樣的情分,怎麼會說反目就反目,原來如此。”

汪孚林雖說一直都覺得,清楚自己過去那些人際關係的李堯卿不是外人,但畢竟分開的時間太長,這種事情與其嘴上說明白,還不如日積月累之後,等到對方自己看清楚。所以,程乃軒這樣大大咧咧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他少不得惱火地瞪過去一眼。

等到程乃軒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腦袋,他才接著程乃軒的這個話題,若無其事地說道:“當然不可能,就憑我從前得罪了那麼多人,如果真的敢和元輔來一出反目,得多少人恨不得往我身上踩一萬腳?”

“那怎麼說……啊!”程乃軒終究是和汪孚林最親近的朋友,此時一下子洞悉了某個關鍵,他就再也不像剛剛那樣口無遮攔了,一下子閉上了嘴。

而李堯卿雖說離開京師在外當父母官太久,還不怎麼熟悉在朝廷中樞吏部做官的節奏,但他同樣是少年得志,如今年紀也不算大,心思亦是機敏。這會兒沒有揪著程乃軒那恍然大悟的表情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氣定神閒地接上了之前程乃軒發問,自己沒有回答的那個問題。

“吏部文選司郎中臧惟一這個人,鄉試五經魁,二十四歲中進士,今年三十七歲執掌文選司為郎中,他和我一樣,先後當過安慶府宿松縣知縣,一年後轉調太湖縣知縣,那時候正是久任法最流行的時期,所以他和我一樣,紮紮實實總共當了七年知縣,這才調回京師。”

汪孚林和程乃軒不禁對視了一眼。這麼說來,李堯卿調吏部文選司還真是對了!相同的經歷不說,李堯卿那種人若真的要和人結交,那是輕而易舉。

反正比他們倆去接手這攤子來得強!

“臧惟一雖說今年才就任文選司郎中,但早兩年就一直都以吏部稽勳司員外郎的身份兼理文選司事務,所以對我來說是前輩中的前輩。我對他待之以禮,那麼他就報之以誠,再加上遼東的弊病,他比我更清楚,所以我想出面揭蓋子,他當然肯聲援。更重要的是,小程你這次的奏本很中肯,既沒有一味大肆株連,也沒有因為舊日功勳,就聽從朝中大佬之議保著陶承嚳這種鼠輩,臧惟一對你頗為欣賞。”

李堯卿說著又笑看汪孚林說:“臧惟一對世卿原本頗有微辭,因為聽說王少宰屬意你進文選司,任一年選郎之後,就接他的位子。可你最終回絕,繼續呆在都察院,他因此對你改觀不少。這次你舉薦的洪濟遠,也算是他夾袋裡頭很看好的人物,所以嘛,他自然而然就站在我們這一邊。不過,這終究是在王太宰和王少宰眼皮子底下串聯,我本來有些發愁回頭怎麼交待,但世卿你既然已經給了王少宰一個說法,我就不用發愁了。”

之前臧惟一是王篆對張居正推薦的,汪孚林一直怎麼看怎麼覺得,王篆不應該和臧惟一這種正直古板的人有交情,如今發現臧惟一正直卻不拘泥,至少在這一件事上完全站在自己這些人這一邊,他可以說是鬆了一口大氣。當下他就伸了個懶腰,笑呵呵地說:“不論如何,對付次輔張閣老這種難題,用不著我們多操心。接下來,好好操辦李兄你的婚事才最要緊。”

直到把李堯卿送走,程乃軒方才一把揪著汪孚林就往書房拖,渾然不顧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用怎樣的目光看他。直到進了書房,他特意叫來墨香守在書房門口,又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他便對著沒事人似的汪孚林,氣急敗壞地低聲問道:“你是想讓如今已經走投無路,既不甘心致仕回鄉,也不想在內閣當個沒權又被人提防的張四維,發現某種端倪之後,孤注一擲,去和宮裡那位聯絡?”

“錦華,你很聰明啊!這世上除了我家小北之外,就是你最瞭解我。”

聽到這麼兩句絲毫沒誠意的稱讚,程乃軒氣得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你是不是腦袋壞了?皇上剛剛親政,外有首輔,內有馮保,慈寧宮還壓著個太后,當然是很希望手頭多點權力的。如此一來,只要張四維肯投靠,他當然求之不得。你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