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個人留下。
沐婉的手機一直沒有找到,卻發現在自己的大衣兜裡,她拿出來,開機時,跳進來的提示資訊,一條接著一條,全部是沐則的打來的電話,和著她之前拒接的電話,有二十幾條。
沐婉緊抿著唇,不讓自己再哭出來。因為沐則沒事的,她不要再哭了,她要等著沐則醒來,然後衝著他微笑。
沐則彷彿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裡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當兵那幾年,回到了拉薩時光
他夢裡看著沐婉的眼淚,他伸手要去擦拭,卻根本觸碰不到她佈滿淚痕的臉頰,他想要開口,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沐婉是A血型,韓易城是AB型血,他們打小一個院長大的,他和韓易城又是同學,這個他清楚,他們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早早,再加上早早的生日。所以,早早,是他的孩子,拉薩的那一晚後,沐婉,為什麼不告訴他有了孩子?
她是恨他的,她給了他機會,他還是推開了,他就是個混蛋,幾次三番的因為自己的自私去傷害了愛他和他愛的人們
沐則意識開始轉醒,頭痛得緊皺著眉心,沐婉一直沒睡,睜著眼睛守在他的床邊。
她後悔了,為什麼要跟他置氣,看到他平安健康,這難道不是她想要的嗎?難道只是為了讓彼此都受傷害,她才罷手麼?
她可以沒有他的愛,但她更不能接受,他從她的生命當中消失。
沐婉的手,輕輕的撫上他的額頭,那裡收成了一座小山,是不是很痛,一定很痛,沐則是那種極度能忍的人,他疼成這樣子。
時間已經很晚了,沐婉按了幾下鈴,但不見人來,便跑了出去。
終於在值班室找到了值班的醫生:“1908病房的病人頭痛的厲害,你去看看。”
醫生正是今天查過病房的人,起身跟著沐婉走了過來。
沐則一直沒醒,但額頭越收越緊,疼得額頭開始直冒冷汗。
值班醫生看了他一下,然後又翻了人翻沐則的病因:“他這個是神經性頭痛,加上受了刺激,所以才會這樣,別緊張,我給你拿點鎮痛的藥,你給他吃了。”
沐婉一頓:“神經性頭痛?老毛病?”
醫生看了她一眼,合上病例表:“病例上是這麼寫的,病人有這個病史。進院的時候做過腦血流圖和腦CT,還好腦裡沒有病變。不過這個頭痛看似不嚴重,不過疼起來是挺要命的,以後回去避免過度勞累,壓力別太大,受不了刺激,你跟我去拿止痛藥來吧。”
沐婉顧不得多想,跟著醫生去開了止痛的藥,回來的時候沐則已經是半夢半醒了。
沐婉急忙跑了過去,抓住沐則的手:“哥,是不是頭疼?”
頭痛的嚴重也是會壓迫視神經,沐則本就有頭痛的毛病,再加上撞了這麼一下,現在半睜著眼睛,看著面前的人,有些模糊。不過他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使盡全身力氣,一把抓住沐婉的手。
“小婉”低啞的嗓音,彷彿穿透了人心底最深處的靈魂。
沐婉用力的點著頭,回握住她的手:“哥,我給你拿了止痛藥,吃一粒就不疼了。”
沐則泛白的唇瓣輕啟,乾啞著嗓音帶著痛楚的情緒開口:“小婉,不要走”
沐婉一頓,沐則留她,沐則在留她,她不管他是否出於意識中的話,還是真心的,她都用力的點頭:“哥,我不走,我陪著你,我照顧你,哥,我不走。”
沐則緊皺著眉頭,沐婉扶起他,把藥放到他嘴裡,拿著水遞到他嘴邊:“醫生開的藥,止頭痛的,吃一粒,然後再睡一覺就不疼了。”
沐則吃了藥,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但是在夢中,他緊皺的眉頭,和緊握著她的手掌,都一直沒有鬆開過。
次日一早,強冷的光線從額外照射進來,打在了病床上的人臉上,強光照在眼睛上,讓病床上的人不自覺的轉頭去躲避著。
沐婉趴在床邊,緊緊的握著他的手正睡著,頭痛減輕了許多,沐則便睜開了眼睛,視線明亮,入眼便是沐婉烏黑的發,和有些蒼白的小臉。
沐則緊抿著唇,目光緊緊的盯著床邊的女人。
他怎麼捨得她離開,他怎麼捨得她們母子離開,他怎麼捨得,他愛的女人和他的兒子離開,如果時間可以退回到四年前,也許以現在的心境換做當時的處境,也許,決定必然會改變了。
他微微動了下手,床邊的人便立馬驚醒過來,沐婉抬頭,正撞見他清明的眸子。沐婉緊抿著唇,眼淚差一點又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