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生不回答。唐荷莉又氣又恨,委屈極了。一氣,口不擇言:“她哪裡比我好?還是她比較年輕比較新鮮!?”
“荷莉,”沈冬生覺得疲累極了,“你先冷靜一下,我們改天再談。”
“你想逃避?”
怎麼逃?他不禁苦笑。
“那麼,你現在就給我一個交代!”
“荷莉,拜託你,我們改天再說。”
“不,現在就把話說清楚,你如果不希望我找她,就向我保證跟她斷絕來往!”
“別這樣,荷莉。”
“那麼你要我怎麼樣?男朋友都被別的女人搶了,你要我一句話都別吭嗎!?”越說聲音越高昂。
沈冬生無法回答。這對唐荷莉太不公平。得利的結果都是他吧?
可是,他沒能想那麼多。他只能說,他也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男人,懦弱自私,所有男人有的缺點他都有,所以,也和別的男人一樣,連犯的錯誤都一樣。
睜開眼,視線是黑的。
過一會,沈冬生才想起來,電燈壞了,一直沒修理。
傍晚時他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醒過來天已經變黑。這些天他一直睡不好,作的夢零零碎碎,卻相當耗費精神,醒來時總覺得特別辛苦。
剛坐定,電話響。他瞪著電話幾秒,才反應過來。
“喂?我是夏生。”
他鬆口氣,揉揉太陽穴,“現在幾點了?”天是黑了,但黑得沒那麼透。
“八點多。怎麼了?”
“沒什麼,剛剛不小心睡著。”
“哎,真幸福。”徐夏生誇張的嘆口氣。
那口氣,什麼也不知曉。沈冬生無意把他和唐荷莉的問題告訴她。
“今天沒工作嗎?這時間怎麼有空打電話?”
“偷偷溜出來的。”她笑,“等會我去找你好嗎?”
真難得她會這樣乖巧的徵求他的同意!哪一次她不是事先不說一聲就闖來的?
“不好。”不是好時候。
“為什麼?”
“電燈壞了。”
“還沒修好嗎……”
“忘了。”
“就算這樣,那有什麼關係!”
沈冬生頓一下。徐夏生抓到那停頓,又在笑。“黑漆漆的,你怕我亂來?”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他可以想像電話那頭她盈盈賊笑的樣子,搖頭說:“我有點累,你來了,我不能好好招待你。”
“沒關係。”她看不到他搖頭。
“還是不好。改天吧。”
“改天改哪天呢?”
“我再打電話給你。”
徐夏生沉默片刻,話筒滋滋的,不知是空氣的雜音還是她妥協的嘆氣。
“等你打電話恐怕得等到太平洋乾了——”輕輕嘎一聲,通話斷了。
“夏生……”沈冬生追喚一聲。他擔心唐荷莉真的去找她,猶豫著該不該警告她,電話卻先斷線了。
他一直捱到十二點,徐夏生果然沒有出現。
喝酒喝了兩天,老是悶在屋子裡也無濟於事。浪費了一下午在市區裡打轉,豔豔陽光照得那麼好,照在他臉上。他想,離開幾天也好。
十點多了。
沈冬生耐心在車子裡等。徐夏生說過,她通常都在這個時候才到家。
車內靜得死寂。他沒有放音樂。現在,他覺得不管什麼聲音都是一種干擾。
十點半了。他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
差不多又等了二十分鐘,他總算看到徐夏生剪影似的身形。
“夏生。”他在她上樓前出聲叫她。
“啊!?”看清是他,徐夏生一臉驚喜地跑到車子旁。“你在等我!?”
“等了好一會了。”
“啊,我今天有點事,所以拖得比較晚。”
“上來吧。”沈冬生開啟車門。
徐夏生想都沒想便坐進車裡。
“工作忙嗎?”沈冬生問。
“有點。暑假了,一堆家長把孩子塞到補習班,所以鐘點變多了。我就卯起來工作,卯起來賺錢。”說到最後,被自己的話惹起笑。
這麼粗魯的話也虧她說得出來。
“你呢?”她反問。
“老樣子。”沈冬生注視她,“我看你好像又瘦了。”
才幾天,憔悴也沒那麼神速。
“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