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上,輕柔地笑著在小女娃身前蹲下:
「拿著吧。」
旋即,她又將散落的大錢,又添上了自己口袋裡銅錢,一起小心塞進了髒兮兮,瘦骨嶙峋的小女娃的衣兜裡:
「回去路上慢些,放心,這幫人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不善言辭,面對一群大人物戰戰兢兢的小女娃哆嗦著,垂下眼睛,不敢去接。
錢可柔抿了抿嘴唇,整理了下她的衣襟,認真道:
「放心吧,我家公子給的,誰敢搶,就是瞧不起我家公子。」
這句平靜的話語中,帶著一股子煞氣。
「謝……謝……」小女娃結巴吐出兩個字,終於幾步一回頭,膽怯地抱著簸箕跑遠了。
侯人猛瞥著地上一群人,啐了一口:「為啥公子要你善後。」
沈倦嘿嘿一笑,用口型道:
「讓你善後,怕是這幫人都給你弄死了。」
侯人猛哼了一聲,也不反駁,與錢可柔一起,出了巷子,追著趙都安,與文珠公主一行離開了。
……
等人走了。
沈倦才冷笑走到「昏迷」的潑皮頭領身旁:
「再不起來,小爺就讓你們徹底起不來。」
潑皮們一個激靈爬起來,為首的「文爺」更是嚇得爬起來就叩頭:
「大爺饒命……饒命……」
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惹到了大人物的護衛?
沈倦懶得廢話,若非自家大人言外之意,要他留下善後,確保那些領了救濟的貧民不被報復,他恨不得將這群雜碎一刀砍了,諒官府也不敢查到梨花堂頭上。
「紅花會……呵呵,你上頭的老大在哪,帶我過去一趟。」
文爺愣了下,難以置信抬頭看著這位與家丁氣質迥異的大爺,眼珠轉了轉:
「就在附近,有個堂口。」
俄頃。
沈倦驅趕著這一群潑皮,從巷子裡七拐八拐,拉到紅花會在這片區域的一個堂口小院外。
沒有廢話,沈倦一腳踹開院門,引得裡頭好幾條大漢凶神惡煞衝出來,為首的一個,大冬天竟是個光頭,拎著一把刀,罵道:
「哪個雜……」
說了一半,光頭大漢聲音打顫,手中刀咣噹掉下,雙膝一軟,險些跪倒:
「差……差爺?」
沈倦意外抬起眼皮:「你認識我?」
光頭大漢擠出笑容,諂媚道:
「上回,趙大人抓蒙爺的時候,小的在人群裡,見過您。」
當初,趙都安與雲陽公主的面首夏江侯鬥,夏江侯爺派紅花會的人抓了馮舉的女兒。
彼時,紅花會的老大「蒙爺」入詔獄,幾乎丟了半條命。
自那以後,整個京城地下幫派,敬趙閻王如敬鬼神。
沈倦笑了笑:「那正好,你手底下的人衝撞了我家大人……」
他三言兩語說完,光頭大漢已是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嚇得幾乎面無人色。
「這幫人交給你了,記住,今天領救濟的人但凡誰出了事,遭了報復……你知道下場。」沈倦拍拍屁股離開:
「對了,今日我家大人出現在這裡的行蹤,若是洩露半分,你們全家不必活了。」
走出時,文爺等一群潑皮已是癱軟在地,神色慘白,好幾個尿了褲襠。
他們這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了什麼大人物。
光頭大漢恭敬送走沈倦,緩緩直起身板,臉色鐵青,兇狠地盯著地上的一群潑皮小弟。
不多時,堂口內傳來一次次斷腿的咔嚓聲,以及被堵住的嗚咽慘叫。
……
……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在東城的雪地上行駛著。
後頭跟隨的馬車上,文珠公主掀開窗簾,感受著外頭透進來的涼氣。
脖頸上纏繞的狐裘圍巾絨毛微微顫動。
「公主,這個林克,有些不對勁。」
同在車廂內,貼身護衛的高大女武士用西域的方言飛快說道:
「此人舉手投足,看得出是個習武之人,且令我都看不透,他那幾個家丁,包括婢女,都不是簡單的僕人。」
文珠公主輕聲道:
「不意外,有這等談吐的,家中必然是有身份地位的,子嗣習武,甚至修行,身邊有幾個厲害護衛,在大虞朝稀鬆平常。」
機警謹慎,彎刀從不離身的女武士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