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臉上都擠滿笑容,紛紛恭賀。
張家倒臺的訊息,已於昨日在京城官場傳開,因涉及“火器”,備受關注。
雖明面上,破案的乃是詔衙。
但有心人稍加打探,便知趙都安亦參與其中。
當然,絕大多數人基於刻板印象。
只以為,是趙都安走了狗屎運,獲得線索,分了一杯羹。
並不知道,破案過程,也是由他主導。
對於這個輿論風向,趙都安樂見其成。
“名聲歸你,好處歸我。”這是趙都安向馬閻傳遞的訊號。
馬閻欣然應允。
同時,周倉私下向趙都安透露,為感謝使君慷慨,特別對張家兄弟在詔獄多加“照顧”。
若無意外,等不到秋斬,流放,就會被折磨死在牢獄中。
此外,據小道訊息,昨日樞密使薛神策進宮。
出來後立即著手對樞密院進行整頓,包括兵部在內,一時風聲鶴唳。
“大人精神頭看著不太好,莫不是昨日辦案太過疲累?該當在家好生休息才是,有什麼吩咐,交給卑職就好。”
剛進值房。
滿臉橫肉,膚色黝黑,容貌粗陋的老吏朱逵便迎了上來,笑容諂媚。
作為凡夫俗子,老朱未能參與昨日行動。
更險些被周倉搶走“牽馬墜蹬”的崗位,危機感頓生,此刻倍加殷勤。
“為陛下分憂,豈敢喊累?”
趙都安在廳中坐下,正義凜然。
心中瘋狂吐槽:
昨晚在武神圖中橫跨沙漠,醒來時,只覺精神疲憊。
太祖在說出“觀天”二字後,無論他如何嘗試,也再沒搭理他。
倒是模仿對方打坐觀天后,隱約察覺神魂鼓盪,但因才修行一日,效果尚不明顯。
“不知道要在沙漠中走多久……才能習得第二種武技。”
趙都安思忖:
“過猶不及,貪多嚼不爛,霞光距離覆蓋全身還遠,需勤於操練……
倘若大虞太祖真能溝通,或許,與他建立交談,獲取資訊,才是武神圖最大的價值。”
搖搖頭,將此事擱置,趙都安問道:
“我不在這段,有何事彙報?”
他想多接受資訊,尋找對付裴侍郎的靈感。
“有的!”
朱逵精神一震,開始彙報工作。
都是些雞零狗碎的,末了,才拿出一封信函:
“昨晚,府衙大牢的牢頭送來一封信,說是那女賊給你的,涉及案情,卑職不敢輕啟,請使君過目。”
芸夕送來的線索?
趙都安一怔。
第一個念頭,莫非那女賊昨日被自己搭救,完成感化,大徹大悟,決定棄暗投明,出賣關於“匡扶社”的線索。
旋即,便予以打消。
他想的也太美了……揣著疑惑,他接過用蠟密封的信封,朱逵懂事地退出。
“刺啦——”
趙都安垂眸閱讀,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信中並非與匡扶社有關的情報,而是御史“呂梁”的一樁黑料:
呂梁出身江南,自幼才氣不俗,卻屢試不中。
心灰意冷時方知,乃因他被裴侍郎的四女兒相中,卻義正言辭拒絕,惡了裴氏,這才遭到科舉考官打壓,
名落孫山。
裴家四娘對呂梁仍不死心,派人傳話,只要他“點頭”,便可助他青雲直上。
否則,便是考到白頭,也別想中榜。
數次落榜,已將意氣風發的呂梁脊樑打彎,曾經的江南才子在某個雨夜,獨自撐傘登裴家府門。
不久後,呂梁與裴家四娘訂婚,再然後,科舉放榜,三甲及弟。
呂梁從此平步青雲,成就今日的鐵嘴御史。
故事沒有結束。
按芸夕所說,呂梁雖摧眉折腰,但心中對正妻極厭惡。
表面是個“妻管嚴”,自成親後,在家中毫無地位可言。
心中積累鬱氣許久,某次縱慾,享受了個旁人“進獻”的柔弱女子,卻因太過暴戾,於床上將女子活活掐死。
而後,此事更被裴四娘知曉。
這名京中有名的“悍妻”大怒,尋到父親裴侍郎,要求和離。
但彼時呂梁已有了地位,於裴侍郎有用,故而慘遭拒絕。
同時,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