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的血水之中。在暗無天日的水底,他看到了顧靖,烏黑的長髮在身側飄搖,泛著詭異的光澤。
與過去的夢境一樣,他依然沒有看清她的臉龐。甚至還未靠近,就莫名驚醒過來。
凌晨三點十七分,關旭的電話恰好在下一秒打來。
他的聲音含著攝人的寒意,透過細細的電話線傳來:“小夢走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劉小夢離開了,方起歌是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去機場送行的人。她說:“起歌,幫我最後一次,不要告訴他。”
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方起歌皺眉說:“你覺得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
劉小夢搖頭,突然傾身抱住他,“不好又能怎麼樣?有些東西,不是我們銘記就能永垂不朽的。比如顧靖,你還記得起她的樣子嗎?現在的你對她,還是那時的一往情深嗎?承認吧,其實我們都被時間打敗了!”
方起歌眼神複雜的望著她,“我的問題和你們不同!”
劉小夢嬌笑著從他懷裡退開來,偏頭望著他,“這種鬼話,估計你自己都不信。”
“你千里迢迢從渥太華趕回來,恐怕也不是為了向我解釋什麼是鬼話吧!”他挑眉,接過她手裡的證件,“我去幫你換登機牌,你好好想想回來的本意!”
想到最後,劉小夢還是選擇離開。
聽著電話那端關旭少見的冷凝聲音,方起歌揉著眉心沉聲道:“你若是真的關心她,就不會等到現在才打電話給我了!關旭,我們不是祁陽,錯過了還有機會和時間去挽回!你要瘋要玩,就別裝深情,要真是情深意切就好好對人家小夢。”
面對他的質疑,關旭掛了電話,耳邊只剩下短促而冰冷的忙音。
其實關旭和方起歌的成長環境截然不同。關旭的爺爺軍人出生,對於子孫的管教極為嚴厲,連握筷子的方式都有講究。從幼兒園到高中,雖然也跟著方起歌做些偷雞摸狗的壞事,但總得來說一直屬於圈養期。直到出國讀大學後,這種情況才完全被打破。他進入了自由的放養階段,也慢慢走上了風流“財”子的不歸路。
……
“方先生,到了!”司機的聲音打斷了方起歌的回憶,他頷首。轉頭看到老保姆撐著傘迎上來,忙開門下車。迎著大雨,他小跑著上前,接過老人手裡的傘,不贊成的搖頭,“吳阿姨,這麼大的雨你待在屋子裡就好,何必出來!”
吳阿姨很早就在方家幫忙,是看著方起歌長大的,自然心疼他。擦著他頭上的雨水說:“這麼大的雨,我就知道你這孩子不會帶傘,不出來,你不是要淋病了!”
“我身體哪有這麼弱!”他扶著老保姆,慢慢向屋內走去。
看到方起歌回來,方博然自然萬分高興,拉著兒子陪他品茶。紅木小几上放著兩隻茶杯,室內飄滿了茶香。方起歌看著杯中透亮的紅色茶水,道:“您什麼時候開始喝紅茶了?”
“你關伯伯送來的,說是直供!” 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治療,方博然的語言功能恢復了不少,只是不再可能回到中風前的水平了。而且他本身並不懂茶,一般是什麼好什麼貴就喝哪個。隔著杯中飄出的嫋嫋青煙,他忽然問:“上次那個記者的問題,你事後是怎麼處理的?”
方起歌怔了一會,拎起桌上的茶壺,向兩個杯子中續茶,“說些別的!”
方博然拄著柺杖,對著杯中澄淨的茶水搖頭,“起歌,我老了,沒幾年好活了!鼎天這段時間你打理的很好,我很放心。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我更關心的是……”
五年前的那場事故,他也是主導者。所以,一直都心懷愧疚,連帶對方起歌這些年的離譜行徑沒有多加苛責。
望著欲言又止的方博然,他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不會亂來。”
吃過飯,雨逐漸停了。雨水沿著花園中蒼翠的綠葉連串滴落,在地上的水窪中砸出一圈圈漣漪,互相撞擊,交融,最後消失。方起歌扶著方博然到院子裡散步,他拄著柺杖站在桑樹下,仰望頭頂泛著晶瑩水澤的綠葉道:“下週我生日,很希望看到你帶上次那個屈小姐一起來。這麼多人見下來,我就覺得你和她有話聊。”
方博然這段時間安排方起歌參加了不少的相親宴,其中不乏有才貌雙全的女孩子,留心之下他卻發現兒子只在和樂意那次的相處中,比較主動和積極。
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方博然道:“怎麼,不記得是哪個屈小姐嗎?”
“怎麼會!”方起歌自然知道父親指的是哪個屈小姐。其實,他心下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