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星球,埋葬的山羊星人比任何一顆星球都要多。除了曾經毀滅在失控機密自爆之下的母星。
平原上的骸骨地,山谷中的骸骨地。被沙漠深埋的骸骨,全部都是山羊星人,死去的山羊星人,而且都死於同一人之手。
“我找到他了,不過他也快死了。”羊頭系統的聲音又一次傳遞在兩山羊星人腦中:“白晝司令,我實在是找不出一個理由,我們的白晝司令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同類下這樣的狠手。”
“也許,他是和機密一樣,也失控了吧。”波賽輕輕搖頭。望向南方。
南方靠海最近的地方,有一個矩陣空間,矩陣空間內有一艘羅吉恩斯戰艦,而那艘戰艦內,還有一個活著的山羊星人,不過,他也快死了,哪怕是審判容器,也無法修復他受損的身體。
他快死了。他叫白晝,以前是山羊星司令。
他快死了,去送他最後一程。
不是送終,是送他離開這個世界。
山羊星人只有在極端情況下才會對同類出手。然而,逃亡到這顆星球上的山羊星人,那數萬山羊星人。都被白晝殺掉了。
“如果黑夜沒死,或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波賽說了一句。
“可是黑夜死了。比白晝先死。”宙斯面色很平靜。
白晝失控了嗎?
不,他沒有。他還很清醒。
那種只有羅吉恩斯戰艦能夠接收的符文程式碼就是他發出來的。
“博士,走吧,去見見這宇宙中帝三個純粹的山羊星人。”波賽說了一句。
他和宙斯被傳送,下一刻羅吉恩斯戰艦強勢登陸這顆星球,又強勢撕裂了那個矩陣空間,和空間內的那艘羅吉恩斯戰艦對立。
波賽和宙斯走下戰艦,走向另一艘戰艦,另一艘戰艦自動開啟,將他們接了進去。
“檢測透過,歡迎兩位司令來到第七戰艦。”
這艘羅吉恩斯戰艦,是編號7的那艘羅吉恩斯。
波賽和宙斯輕車熟路,進入實驗室,走上高臺,同時看向審判容器內那個快徹底失去生命的山羊星人。
白晝,他叫白晝,曾經和黑夜並稱山羊星最耀眼的兩大稱號司令。
黑夜已死,只剩下了白晝,而現在,白晝也快死了。
“綠左橙右,竟然是你們兩個,我以為你們早就死掉了呢。”審判容器內傳出的聲音極為虛弱,已經是一個老人的聲音。
波賽眉頭一皺,這個聲音和他記憶中那個溫和有禮的聲音相差太大,而躺在審判容器中再沒力氣動彈的極度衰老驅殼也不是記憶庫中那個強壯的山羊星人。
這個傢伙,真的快要死了。
曾經的同類,曾經的朋友,曾經都是機密座下的稱號司令,曾經一起入侵其它文明、征服其它文明、毀滅其它文明,曾經一起學習飛行技巧。
有太多曾經,但是現在,眼前這個傢伙似乎已經不能稱作山羊星人了。
他已經沒資格。
不是因為衰老,不是因為快要死亡,而是他殺了太多同類。
山羊星人不染同類的血。
也許,這一條,那個傢伙早就忘記了。
“我只知道我們沒死,而你快死了。”波賽回應,他已經平靜下來。
“是啊,我快要死了,我以為靠著羅吉恩斯戰艦,靠著審判容器,還能再活幾千年,沒想到,我竟然也要死了。”虛弱的聲音響起,他問道:“博士來了嗎?我知道博士肯定沒死,我想見見博士。”
“博士死了。”波賽搖頭,現在沒有博士,現在只有羊頭系統。
實驗室陷入沉默,似乎是審判容器內的他太累了,已經沒力氣繼續說話,他需要休息。
“博士,也沒能逃脫死亡嗎?”一刻鐘之後,那個聲音才再次響起。
有嘆息,有緬懷,有無奈。
“沒人能逃脫死亡,強大如機密,最終也沒能逃脫死亡。”波賽提到了機密。
“執政官大人啊,可惜他失控了,如果他沒失控,我們山羊星文明或許已經是第一懸臂第二個九級文明瞭。”虛弱的聲音更加虛弱:“波賽,能告訴我,我們,山羊星文明還在嗎?”
“還在,我們找到新的執政官,他很強大,滅掉了黑金人,奪回了我們的星域。”波賽突然笑了。
“哦,新的執政官,他也是山羊星人嗎?”虛弱聲音似乎一下有了力氣。
“當然!”波賽斬釘截鐵一般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