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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取死之道(中)

,“……要不我叫人去看看?”

許弇就是這個時候闖進來的——

“明徹!”許弇的臉白得嚇人,那雙三角眼也瞪得大大的,“大都督殺了李庠!”

孟霽迅速揉了把臉,等轉過身來的時候,神色已經轉為詫異,“怎麼會?!大都督不是一向倚重李將軍嗎?”

“一定是咱們上次商議的事情,被大都督知道了,”許弇整個人似乎還沒從這令人震驚的訊息中回過神來,“他竟殺了李庠!李庠的妻兒子侄,一個都沒逃脫!”

“都……都殺了?”孟霽的驚詫終於有了真情實感,“他的兄弟呢?李特、李流也一起殺了?”

若是都死了,他們這個假手李氏隴上寇復仇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一切又都回到了起點。

然而不管心裡有多失望,沈介都是不敢流露出來一星半點的。

他不動聲色地將收拾了一半的包裹藏進了被子裡,便躬身退到了角落。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聽說,大都督已經派人往北道去了,當是要收編李庠的部卒。”許弇的眼底透著驚恐。

連李庠這樣的干將都說殺就殺,他還有什麼生路嗎?

“下一個怕就是我了。”許弇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冰冷極了。

“沒有那麼嚴重,李庠手握重兵,又與大都督離心離德,素來為大都督所忌,有此下場,也是早晚的事情。他如何能與將軍相提並論?況且……”

孟霽撩開帳簾,往外瞧了瞧,“都這個時辰了,連去北道的人都出發了,也沒有人來找將軍,將軍大可把心放回肚子裡。”

一番寬慰之下,許弇那顆亂糟糟的心終於稍微定了定,他這才走到案几前,跪坐下來,“如此說,我性命當無虞。”

“自然無虞,只是……”孟霽猶猶豫豫地閉了嘴,眉間縈繞著一抹情真意切的憂色。

許弇的一顆心便又提了起來,“只是什麼?”

孟霽的神色十分懇切,“便是大都督不動將軍,可難保他心裡沒有想法,將軍難道不要向大都督表一表忠心嗎?”

“我當如何表忠心?我就是為大都督肝腦塗地,也是可以的,”這個從來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的武將有些惶急,“可我總不能當真把心掏出來給大都督瞧吧?”

“將軍稍安勿躁,且容我想一想。”孟霽緩緩踱步到竹蓆上,也跪坐了下來。

許弇無法,只好強自按捺,一雙眼睛卻又毫無目的地亂轉,不經意便掃到了沈介身上。

那個神清骨秀的少年人此時正卑躬地垂手而立,像個泥塑木雕一樣,不動,也不說話。

如此聰俊乖巧……唔,還真別說,雖則帳中光線不怎麼好,可這少年往那角落裡一站,竟頗有些月下聚雪之感。

自己便是不好男風,竟也有些挪不開眼。

難怪孟賢弟日常訓練之餘,就算是青天白日,也要不顧蜚語地,跟這個嬖寵膩在一起。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孟霽終於說話了——

“大都督殺李庠,是因為李庠私底下有霸佔南中的心思……”

孟霽頓了一頓,待許弇把目光從沈介身上挪走,這才繼續道:“既如此,咱們就得讓大都督相信,將軍你對南中沒有一絲覬覦之心。”

“那依賢弟看來,愚兄當如何才能令大都督相信?”

這似乎並不容易,便是從此他什麼都不做了,也不可能令趙廞忘記是他許弇第一個提出進兵南中,也是他許弇將孟明徹引薦入府。

他不光提過想遷任朱提監軍,他甚至都私底下同李庠密謀發兵南中的事宜了!

許弇數了數自己乾的這些事兒,便更加愁苦了。

“將軍不如自請做巴東監軍。”孟霽這樣給他出主意。

“可……可我之前自請外放,就被拒絕了呀。”許弇張大了嘴巴,顯然沒跟上孟霽的思路。

孟霽端坐不動,那分明還帶著稚氣的五官間,便流露出了一種高深莫測的意味。

她道:“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將軍請的是朱提監軍,這表示將軍你有進取南中的野心。可巴東郡卻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了?”許弇一臉迷茫。

孟霽這麼跟他解釋——

“一則,巴東遠離朱提,這是避嫌的意思;

二則,巴東毗鄰荊州,荊州如今還是晉室的地界,若是晉軍前來,巴東郡便首當其衝,將軍以身涉險,在前線護衛大都督。這如何不是向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