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隨口道:“你爛命一條,我要來有何用,還要揹負殺人的罪名,得不償失,我才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冷青霖面無表情的道:“你想怎樣?我答應你。”
正常的人聽見自己不用死了,眼裡多多少少都會有喜悅的光芒。
可眼前的這個人,彷彿死亡並不是可怕的,活著才更可怕。
柳恬恬驟然有些心疼,他究竟經歷了什麼,連活著都不願意去爭取。
“既然你覺得虧欠我,那今後就負責保護我吧!做我的馬伕,護衛,保鏢,貼身保護我的安全,如何?”
冷青霖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柳恬恬,好半天才道:“好。”
“餓了吧,我去盛碗粥來,你等著。”
柳恬恬快速去灶屋,端了碗溫熱的粥回來。
“把粥喝了,養好傷,才能更好的保護我。”柳恬恬蹲下身去,將粥碗遞給他。
柳恬恬突然補充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下毒,家裡也買不起毒藥。你不用防我們。”
“好。”
男人顫抖無力的手,端著粥碗十分的吃力,感覺下一秒就會打翻在地。
柳恬恬看不下去了,搶過粥碗,態度強硬的道:“趴好,我餵你。”
溫熱的粥,被柳恬恬舀起,一勺一勺的喂進嘴巴里,緩緩地進入胃裡。
柳恬恬拿出手帕,溫柔的擦拭掉嘴角的殘渣,就像一個母親,對待孩子那樣溫柔。
冷青霖內心深處,突然騰出了一股對生命的渴望。
或許,活著也不錯。
至少,還能喝到香香甜甜的粥,還能看見她溫柔的模樣。
柳恬恬喂完一碗粥,見他意猶未盡,便又盛了半碗來。
邊喂邊說道:“你剛退熱,不能吃的過於油膩,過兩天等你傷好了,我給你做好吃的,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
雞肉,豬肉,魚肉,你愛吃那樣。我家雖然買不起山珍海味,鮑魚魚翅,做幾個肉菜還是可以的。”
“都可以,我不挑。”男人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哭腔。
柳恬恬頓了一下,這就感動了,不會吧!
空頭支票就能把人給感動到,這也太好哄了吧!他不會是個傻子吧!
伸了伸蹲麻的腿,柳恬恬瞥了眼茅草屋,柳母幾人正忙著煮魔芋,無暇顧及這邊。
倒是楊老太,坐在輪椅上,一直盯著馬棚子,眼裡是滿滿的擔憂。
柳恬恬擋住楊老太的目光,盤腿在稻草上坐下,壓低聲音道:“我問你什麼,你都要如實回答,不能有絲毫的隱瞞。否則,你不能留下。”
“嗯。”
“你究竟是誰?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你肚子裡孩子的爹。”
“除了這個,別的身份呢?比如,你是做什麼的,靠什麼謀生,有什麼特長?”
冷青霖想了想開口道:“以前,我是個殺手,為主子賣命。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最擅長用劍,沒有謀生的手段。”
柳恬恬嘆了口氣,和她猜測的差不多。
“你以前的主子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還為人家賣命,你是不是傻啊!”
冷青霖神色黯淡,眉宇間滿是痛苦:“我生來便是孤兒,從小被圈養長大,一日復一日的訓練,只為聽從主子的命令,為他殺人辦事。”
“那你對我那樣,也是主人的命令嗎?”柳恬恬難得的臉紅了。
冷青霖慌張的擺手道:“不是,不是,你是一個意外。”
“意外?”
“兩個多月前,我奉老大的命令,到青陽鎮保護一婦人,並將她帶給主子。
沒想到,遭遇了伏擊,婦人當場殞命。我受了傷,中了毒,慌亂之中躲進了山裡,遇上了你。”
柳恬恬眉頭一挑,饒有興致的問道:“中了什麼毒?”
“情絲繞。”
“情絲繞是什麼毒?”
“春藥。”
柳恬恬沉默了一瞬,開口道:“所以,你就在山上敲暈了我,將我擄去山洞,然後就……。”
冷青霖抬眸看了柳恬恬一眼,低聲道:“不是我敲暈的你,是你自己暈倒的,被我遇見,將你帶去我藏身的山洞。”
柳恬恬想了想,還真有可能,原主被陳家母子折磨,吃不飽睡不好,身體孱弱,偶爾暈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