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的深山中,剛經歷了一場酣戰,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味兒。
一個背風的山坳裡,宋延光用布條緊緊纏住受傷,被凍到麻木的右腿。
這條腿可能保不住了,哎!能不能活著下山都不好說。
宋延光綁好腿後,白著臉低聲問道:“南竹,還有幾人活著。”
南竹用牙齒和一手配合著將受傷的手臂包紮好。
看了看身邊幾人,啞著嗓音道:“公子,五人輕傷,三人重傷。”
重傷中有個人是北竹,已經陷入昏迷中,出氣多進氣少,命懸一線。
這麼冷的天,很難挺過這一夜。
十天前,南寇賊人戰敗,領頭的抓了兩個俘虜進了深山。
宋延光帶著二十人的小支隊追擊,進了深山,原本想著南寇賊人受了傷,跑不遠。
卻不曾想,中了敵人的圈套。
南寇賊人仗著對地形熟悉,將小支隊引到深山裡,打算將人耗死。
宋延光帶人在深山裡生存,靠山吃山,這難不倒士兵們。
雖然是隆冬時節,在山裡找口吃的,還是很容易的。
難的是天氣寒冷,又缺醫少藥,南寇賊人時常偷襲,防不勝防。
不僅要防南寇賊人,還要防野獸。
幾番交手,損失慘重,他右腿受了傷,估摸著可能骨頭斷了。
傷口處被凍得烏黑髮紫,整條腿都沒了知覺。
幸而當初柳恬恬回贈的小包袱,他隨身攜帶,留作念想。
包袱裡有兩罐止血藥粉,兩卷紗布繃帶,十斤的麻辣牛肉乾,三十塊壓縮餅乾。
這些東西,幫他們撐到了現在。
宋延光從懷裡掏出最後一塊壓縮餅乾,這微微發黃的乾糧,也不是用什麼做的。
很硬很乾,但飽腹感極強,啃上兩口,再嚼幾口雪水,能撐上一天。
味道還不賴,香香脆脆的,比硬邦邦的餅子要好吃多了。
“南竹,把這分給兄弟們,這是最後的乾糧,你們吃了趕緊下山去,翻過那座山,就是我們的軍營。
這裡血腥味兒重,要是把野獸引來,大家都走不了。我這條腿走不動了,你們給我爹帶個話,就說孩兒不孝。”
南竹紅著眼道:“公子,要走一起走。”
“對,一起走。”五個輕傷計程車兵異口同聲的道。
誰也不願意撇下少將軍獨活。
“胡鬧,我已經拖累你們幾天了,再拖下來,大家都活不了命。”
“不,我們絕不苟活,抬也要把少將軍抬下山去。”
宋延光沉默,這兩天都是大家攙扶著他,要不是大家不離不棄。
他早就成了野狼的口中食,屍骨無存。
抬頭望了望天色,密林深處,黑壓壓的,看不見天空。
地面是白花花的雪,大山深處的雪,一個冬天都不會融化。
天快要黑了。
再不走,真沒機會走了。
拿起壓縮餅乾,用力咬了一口,抓了一把雪水塞進嘴裡,麻木的咀嚼著。
將壓縮餅乾遞給南竹,用力嚥下嘴裡的東西。
用劍撐著身體站起身來,目光堅定的道:“兄弟們,我帶你們下山。”
就用他這副殘破的身軀,將他們送下山去。
他這副破身子,還有幾兩肉,喂狼也能給幾人爭取點時間。
幾人都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活命機會。
酣戰一場,南寇賊人不知何故,突然撤下山去了。
他們沒了威脅,只要順利翻過前面那座山,就能回到軍營中,就能活命。
幾人將壓縮餅乾分食乾淨,背起重傷的人。
帶宋延光的帶領下,一步一步的朝山下走去。
每個人手中都拿著長刀,只是刀刃已經卷了邊,有不少的缺口。
輕傷的人自發的將重傷的人,圍在中間。
宋延光在南竹的攙扶下,拖著斷腿,咬牙一步一步的前行。
天色漸漸的昏暗下來,四周亮起綠油油的眼睛。
“狼,是狼。”
南竹驚呼道,立刻將宋延光推入保護圈內,和其他幾個士兵一起做出攻擊的姿勢。
宋延光驚呼道:“別管我,你們快走,快走。”
沒人聽他的話,狼群已經撲了上來。
士兵們不顧一切的和狼群大戰,宋延光拖著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