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和冷青霖對視,眼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楊老太開口道:“你們隨我來,我有話對你們說。”
柳宅專門待客的屋子裡,大家依次坐著,等著楊老太開口。
楊老太特意讓柳恬恬坐在她身邊。
拍著她有些水腫的手,輕聲道:“恬恬,我接下來說得事,有關你的身世,你切勿激動,要顧著肚子裡的孩子。”
柳恬恬乖巧的點頭,心中卻湧起了驚濤波浪。
難不成原主,不僅僅只是一個小農女,還有更尊貴的身份。
只可惜,原主沒有等到這一天。
楊老太看向柳母,輕聲說道:“阿蘭,娘對不住你。”
柳母一臉懵逼的看著楊老太,下意識的道:“娘,你說什麼了,你對我極好,比親孃還要好。怎麼會對不住我。”
“當年,你的孩子,沒有活下來。”
柳母先是一愣,隨即軟了身子,跌在柳大山懷裡,淚流滿面。
剛剛婆婆說了什麼?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沒有活下來。
楊老太從懷裡,掏出那個精緻的,繡著荷花樣式的荷包。
遞給宋威,說道:“這是恬恬的東西,我保管了這些年,也該物歸原主。”
宋威看著夫人親手繡的荷包,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荷包裡裝的是一個和田玉的吊墜,和一張身份文牒。
吊墜純白無瑕,近乎透明,內裡透著淡淡的粉色,仿若流水在緩慢的遊走。
吊墜是蓮花造型。
這是當年他親手放進去的,吊墜也是他親手畫了樣式,出高價找人打造的。
蓮花造型,仿的是蓮兒出生時,額間的蓮花胎記。
胎記隨著成長,變淡了,消失不見了。
吊墜卻保留了胎記的樣子,留作紀念。
宋威捧著這兩樣東西,老淚縱橫,哭得像個孩子似的。
柳恬恬是他的親生女兒,無疑。
柳恬恬見大家臉上都掛了淚,忍不住的問道:“奶奶,究竟怎麼回事。”
楊老太望著她說道:“恬恬,你不是我們柳家的血脈,你是宋大將軍的親生女兒。”
原來是這樣。
如此,就說得通,難怪宋延光和宋延熙都格外的照顧她。
原來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妹。
如果原主活著,該是高興的吧!
她竟然是大將軍的女兒,本該是在將軍府,嬌養長大的千金小姐。
卻在鄉野之地,蹉跎近二十載,心裡也會有怨氣吧!
柳恬恬不是原主,心中平靜的很,甚至毫無波瀾。
無論是莊戶人家的女兒,還是將軍府的千金小姐。
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
老天慈悲,讓她重活一世,還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親情。
此生不虧。
今後,她只想幸福快樂的過好每一天,守護著自己想守護的人。
至於其他的,什麼權啊,名啊,利啊。
不感興趣,也懶得要。
楊老太對柳大山和柳母說道:“我在山上建了一個衣冠冢,回頭我帶你們去拜拜。”
柳母從柳大山懷裡掙扎起來,撲通一下跪在楊老太身前。
滿臉淚痕的道:“娘,我知道地方,我和當家的,有空都會去祭拜。
我那可憐的女兒,我們沒有忘記她。”
柳大山將柳母拉起來,同樣是滿臉淚痕。
楊老太頓時繃不住,流著淚道:“你,你們早就知道了。”
柳大山點點頭,既然當孃的想瞞著他們,他們也配合著演戲。
“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
柳母哭著道:“娘,那年,你帶恬姐兒回來之後,不讓我照料她。
我便起了疑心,當初,恬姐兒病得有多嚴重,我這當孃的心裡有數。
後面給恬姐兒洗澡時,我發現她後背上有三顆痣,證實了我的猜測。”
宋威想到往事,剛止住的淚水,再一次決堤而出。
這些年來,全家人之所以堅信,蓮兒還活著。
是因為當年發現的那具女嬰屍體,後背上沒有三顆痣。
全家人守著這個希望,四處尋找,找了十多年。
直到宋延光在青陽鎮上,遇見了和夫人長相酷似的柳恬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