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上一刻,他還待在希內幽靈學院做著關於轉移小命運術反噬的研究,下一刻他就成了被打破頭倒在爛尾工地血泊裡的高中生,這個正遭受霸凌的可憐高中生,還是幾百年前的他自己。
醒來之前的那段黑暗中,桑若隱約聽到了一些驚恐的尖叫和紛亂的腳步聲在離自己遠去,發出一些“他又活過了!”,“詐屍!”之類的恐懼叫聲。
那時候桑若無暇他顧,黑靈巫師龐大的精神力正融入他如今脆弱的少年肉身中,彷彿強行將一噸的水灌進500ML容量的塑膠水瓶裡,這使得桑若的身體幾乎完全地支離破碎。
等桑若收攏好精神力,穩定住肉身的崩潰時,周圍除了一些雜亂的腳印和血跡,已經沒有人影了,不過那三人晚上貢獻來的恐懼情緒,倒是讓桑若的身體從屍體的狀態,恢復到現在類似活人的模樣。
收回記憶,桑若微勾了下唇角,一直沒什麼情緒反應的他,這會兒竟彷彿在笑一般,道:“這事我會解決,你不用擔心。”
周戟被桑若這大佬般的語氣震了一下,好半天回不過神來,總覺得好友的笑容有些可怕,似乎帶著絲絲愉悅和微微猙獰。
太不正常了!
·
深夜,忘記關上的窗戶口有風聲呼呼來去,吹著床腳處的窗簾翻滾起來,彷彿有個人藏在簾布後,盯著睡在床上的人。
似乎感應到夜風的冷意,正在睡覺的呂文鋒不安地在床鋪中掙扎著,彷彿深陷夢魘中不能清醒。
【他……他沒有呼吸了!】
【心跳也沒了!我們殺人了!?】
屋內的呂文鋒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過他仍然沒有睜眼,反而睡得更沉了。
……
遠遠離開倒地不動甚至摸不到心跳和呼吸的桑若,呂文鋒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身邊的夏彪和蓬森,兩人的臉色一樣的慘綠和灰敗。
蓬森哆哆嗦嗦地說著:“你們怎麼下那麼重的手,把他給打死了?”
夏彪:“還不是這小子還手太重,差點踹到我的腰子……他會不會是裝的?”
呂文鋒也是這麼想的,壯著膽子道:“我去踹他兩腳看看,我覺得他是在裝死!”
蓬森和夏彪頓時一臉希望地看著呂文鋒走向桑若,正當呂文鋒嚥了口口水抬起腳來,蓬森忽然指著桑若駭叫起來:“血!”
桑若躺在地上的身體好像從內部出現了炸裂一樣,開始大量地往外溢血。
這樣的出血情況,就算現在叫來救護車也肯定是活不了了。
呂文鋒嚇得連忙收回抬到半空的腳,連滾帶爬地飛速後退,工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碎石鐵片在他身上磕了好幾個傷口,他都沒感覺到疼,一心遠離桑若。
三個流裡流氣的不良青年,此時終於知道害怕,完全慌了手腳,正驚恐地想著要怎麼辦,是直接逃離現場還是做些什麼毀屍滅跡,然而這時,更詭異的情況出現在他們眼前!
“汩汩——”
伴隨著大量的鮮血,以那個疑似死亡的桑若為中心,土地如同被燒灼一樣變得焦黑,焦黑成環狀快速向外擴散,周圍零星的幾株雜草、野花遇之卷伏枯萎,而沒有枯萎的野草,也都開始出現了詭異的黑斑或可怕的畸形異變。
這些未知的變化,似乎都是因那疑似死去的少年而起,從他身上有一股未知的詭異輻射能正在向外擴散。
今天的月亮很大很圓,圓月像是一盞明燈照耀著地面,讓呂文鋒他們將此處詭異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但是隨著這些詭異的情形出現,天上的月亮好像漸漸被蒙上了一層血色,變得可怕起來。
帶著血色的月光籠罩,三人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層恐怖的濾鏡,彷彿直接將三人帶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非人的世界。
剛剛還在恐懼自己殺人了的三人,此時又被這不科學的一幕震碎了三觀,眼看著那出現黑斑和畸變的雜草一路擴散到自己腳下,三人回過神來頓時啊啊尖叫著奪路而逃。
呂文鋒狂奔幾十米後作死地回了下頭,月光下,他隱隱看到桑若身下的那攤血液在變少,竟像是覆水回收一樣,而之前沒有了呼吸和心跳的桑若,此時也好像重新活了過來,只見桑若僵硬地抬起了手臂,原本正常的指甲竟像是變成了怪物的鉤爪一般指甲尖長,正直挺挺地從地上起來。
被驚呆的呂文鋒張大嘴愣在原地,被腳下的石頭絆倒都沒注意,彷彿忘記了自己是誰又身在何處。
直到身後蓬森發出一聲殺豬般的“詐屍啊!”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