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記憶不可能都是真的,但是他內心深處意識到它們又都是真的,真正的事實在這兩個記憶之外的某個地方。他害怕答案,但是無論哪種記憶是真相,他知道自己必須知道真相,無論代價是什麼。他內心深處需要知道真相。
阿多踉蹌著站了起來,儘量保持鎮靜。他深吸了一口氣使自己鎮定下來。他的槍穩穩地瞄準目標。
莫迪絲沒有動,也沒有發出聲響。
“你對我做了什麼?”阿多鎮定地問道。
“我什麼也沒有對你做,”她鎮定地答道,“你應該向聯邦問這個問題——”
“少說廢話!女士,”阿多厲聲道,“我可沒有在和你玩同一個遊戲,但那並不意味著我就看不出所以然來。你對我的頭做了什麼手腳?’’阿多把槍口指向她的頭,又問了一遍,“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沒有往你的大腦裡植入任何東西,如果你是這個意思的話。”
阿多把槍架到了肩膀上,兩眼瞄準目標。
“且慢!”莫迪絲往後靠了靠,雙手依然舉著,“我發誓。我所做的只是……開啟了已經在那兒的東西。聽著,我是個心理醫生,好了吧?我是個沒有註冊的心理醫生。我在檢查測試過程中漏掉了——在外太空殖民地有時候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我對聯邦心理程式一點都不感興趣,因此我只是保持沉默。我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或者什麼的——我只是有幫助人澄清大腦的天賦,就這樣。我發誓,事情就是這樣。”
阿多把槍稍稍放低了一點兒。他把她說的話考慮了一會才又開口說話:“告訴我:我的家到底怎麼了?米蘭妮怎麼了?”
“我不知道。”
阿多迅速又把槍端了起來。
“我不知道!”莫迪絲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憤怒和無奈,聲音斷斷續續,“我不知道!可能他們還活著!也可能沒有!我怎麼會知道?那是你的記憶,又不是我的!”
“唉!”阿多不滿地放下了他的槍,“沒有用!你真是沒有用!”
“聽著,兵娃兒,不是我對你做了這些,”她答道,“神經改造把新的記憶堆積在舊記憶的上面——但沒有取代以前的記憶。我所做的僅僅是幫助你把思緒澄清一點。”
阿多搖了搖頭,“但你還是不能告訴我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難道不是嗎。”
“你才是想知道真相的人,而不是我。”她不高興地說。
“啊?什麼真相?”阿多抱怨道,“哪個才是真相?”
“我不知道哪個是真相。但是你確實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難道不是嗎?”
阿多看著她,思考著。她已經開啟了他的記憶。現在潘多拉的盒子再也合不上了。“對……我必須知道真相!”
她微笑著嘆了口氣。“那就幫我的忙吧,然後我會幫助你弄清真相。我認識幾個能幫助我們逃離這個世界的人。幫助我和他們聯絡上……接近他們……他們會幫助我們的。我們回到你的那個行星……哦……”
“旁特富。”他平靜地替她說了出來。這個字眼是那麼美麗,說出來是如此的痛苦。
“對,回到旁特富。在那我們一起弄清真相。”
阿多剛要回答她的話,耳朵裡就響起了通道的聲音。他機械地應道:“我是邁爾尼科夫。”
“把你看押的人帶作戰室這裡,列兵。”利特爾菲爾德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異,但是列兵現在有很多自己的憂慮,所以沒有時間多想。
“遵命,長官。”阿多回答道,然後轉身對莫迪絲說,“咖啡喝夠了,話也說夠了。我們走吧。”
電梯三樓還沒有到,阿多就聽到了從頭頂傳來的喊叫聲。
“……呼叫請求運輸又能如何呢?你已經在戰術通道里聽到了運輸情況。您就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嗎?”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答案!我只知道我不會放棄這些隊員的,布蓮娜!他們應該有比這更好的待遇!”
“對,他們的確應該受到更好的對待,那也正是我所要說的。如果我們是那些聽話的小兵,我們肯定會坐在那個核武器的下面,用牙齒咬住那該死的東西。那難道不是他們所希望的嗎?但是我們現在是在這兒,還喘著氣兒。”
“你究竟想要對我說些什麼,長官?”
“我是說我不比你更喜歡這樣,利特爾菲爾德,但是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你的主意很不錯,非常好!現在就讓我們聽聽吧!”
電梯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