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莎等子嗣的力爭之下，六長老終於是有了回應。

她並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制止自己孩子們的“鬧騰”，而是深深的望了眼一直閉口不言的藍夜。

之所以閉口不言，是因為他不適合插嘴，這已經是人家的家事了，閉口才是最佳的選擇。

“藍夜，你能保證他們的安全嗎？”六長老問。

“不，我不能。”藍夜並沒有大包大攬，而是語氣誠懇講出實話：“一般而言，如若我召喚他們出來的話，肯定是遇見了比較棘手、或者數量龐大的敵人，並且還不一定只是在大海上。”

“是以我並不能保證他們一定百分百的安全。”

“每一次的召喚，都可能伴隨著大機率的受傷、甚至小几率的死亡。”

“我能保證的，就是決不在必死的情況下召喚他們，而他們也可以在自認為需要的情況下隨時解除通靈狀態，回到被召喚的位置。”

“這，就是我的回答。”

語氣鏗鏘有力，沒有絲毫的猶豫，同樣也不留有絲毫的餘地。

甚至所說的唯一好訊息只是作為通靈獸，他們能夠自由解除通靈返回，但若是反應不及那麼...下場是不言而喻的。

對此，六長老反而是傳出滿意的情緒，還未待她發話，伯莎已經是搶過話頭了：

“母親，戰鬥必將伴隨傷亡，這是您一直教導我們的不是嗎？在八百年前您們為了海王而戰，八百年後，我們希望可以為了自己的未來而戰，而藍夜很可能就是那個最為關鍵的人，我們希望能夠與他並肩作戰，哪怕是死亡！”

很顯然，對於曾經巨大王國的歷史，伯莎並非真的是一無所知的。

六長老再次沉默。

本來她是想順著藍夜的話頭拒絕的，但是伯莎的話卻讓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拒絕了。

同樣的，自己的子嗣們難得統一戰線、伯莎能夠調動所有海王類的情緒，這些都是難能可貴的——伯莎很可能是自己等待了八百年才出現的海王類王者。

能夠號令其他海王類的王。

就如同自己一般。

而王者，從來不是溫室中的花朵，他們需要戰火的洗禮才能浴火涅槃，站立於金字塔的頂端。

良久，六長老思想掙扎許久，最後悠悠然的嘆了一口氣。

“罷了，我也累了。只希望...保護好伯莎。”

說罷，六長老那龐大的眼球被緩緩蓋住，宛若死物一般不再散發任何的生命訊號。

“母親...”伯莎卻是頗為感傷，她剛才聽見了六長老語氣中的疲憊。

她不忍啊！

藍夜默默蹲坐在伯莎頭頂上，用手撫摸著她的額頭，也不說話，就這麼默默的陪著她。

詭異的是，身邊本來還騷動不已的海王類們紛紛是寂靜了下來，似乎也是在等待伯莎一般。

這讓的藍夜頗為奇怪。

他卻是不知道，方才六長老的那最後一句“保護好伯莎”並非是單單對著他說的，同時也是對著所有海王類說的。

那不亞於王族在確立第一順位繼承人。

所謂的海王類王者，只怕是這海王缺失的八百年間，海王類們自動衍化出來的一個體系，藍夜自然是不得而知。

現在，伯莎的位置就是長公主，以海王類們忠誠的單純思維自然是不會有什麼不服、年齡歧視等複雜感受。有的只是遵循母親的意志，在母親沉睡期間以伯莎為首。

而這個時間，很可能是動輒以為年為單位計算的。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伯莎終於是回過神來，朝著藍夜溫和詢問道：

“您的那個技術需要我配合做什麼嗎？”

“唔...我想想。”藍夜早有準備，“我需要一張大概...恩，至少一千米以上的獸皮，可以是拼接而成的，但一定要平整規則。”

“我知道了。”

伯莎應了下來，轉身朝著其他海王類們低鳴一聲。

在伯莎低鳴之下，數百頭中型海王類擺動著數千米長的身軀越過六長老，向著更為深的黑暗鑽去。

藍夜不由的發問：“海下一萬米不是最深的嗎？”

“並不是的。”伯莎語氣依然溫和，“只是這海下一萬米最為適合我們生長，所以母親就懸浮在這供中、大型海王類沉睡，但絕大多數巨型和長老海王類都是獨自沉睡在更為深層次的海底。”

“長老型海王類...不是隻有你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