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奴工活不了了,我的手觸碰到他身體的剎那,惡寒冰冷,沒一點生命跡象,恍如在拽著一具在冰窖封凍了十天的冷屍。
而且。
年長奴工的身體很輕很輕,完全不像是一個成年人的體重!
屍油燈下,將他翻身一看,瞬間讓我倒吸冷氣,不敢直視,奴工後背空洞洞的,皮沒了一大塊,滿是血汙,而且近乎被挖空了,脊椎骨都斷成好幾截,從後背能看到他體內破爛不堪的內臟,原本以為他不會死,誰能想到,早就被吃光了內臟。
“嗚啊……啊呦……”年長奴工拼命要開口,除了血不斷從口裡噴出,半天喊不出一個字,不到幾分鐘,已經徹底斷氣了。
死屍橫地。
那些以“腐肉”為食的異種生物,立刻耐不住了,在夜裡發出狂叫,一個個眼睛冒光,彷彿看到了金山銀山?
保不非保不住屍,連我也有些自身難保了。
血氣擴散。
遠處的渾濁水塘開始有動靜,氣泡冒湧,水花翻騰,黑幽幽的夜色下望過去,能看到水塘面上白光點點,那是漂浮的骸骨。
“呼呼……”
沉重喘息聲飄來,最近的水塘裡,探出了一顆陰幽瘮人的碩大腦袋,銅頭鐵目,黑殼紅紋,是一隻巨大猙獰的鋼頭易怒蟲,堪比科莫多龍蜥蜴的體型,看起來兇猛異常。
“對不住了!”我轉身便跑,水塘那邊危機四伏,我也不敢原路返回,只能硬著頭皮,穿過密密麻麻洞窟的石山,去那片陰氣森森的野林子。
屍油燈照亮的區域,那些痋嬰蟲不敢對我攻擊。
可一旦沒入黑暗,它們就好像從墳裡爬出的怪物,爭先恐後衝來,好在的是,我手上有廉老頭贈送的“竹筒”,利用“竹筒”內的氣味,可以讓這些嗜血狂躁的痋嬰蟲冷靜下來。
旁邊的石山,上千個窟窿巢穴,都有鬼東西爬出。
有的碩大如缸。
有的細小如桃。
大小不一,唯一相同的是,它們的眼睛裡都冒著可怕光線。
快要走不出去時,胖嘟嘟的小怪物出現了,看著傻里傻氣的它,發起狂來卻異常兇猛,並不是攻擊我,而是不斷驅散那些痋嬰怪物,給我爭取時間跑路。
“多謝!”我順利進入了野林子,朝身後感激喊了一聲。
“呀呀呀……”小怪物揮舞小爪子,竟是朝我告別,很可愛的表情。
寒泉府的這片後花園。
每一片區域,都生活著特定的生物,雖然沒有絕對人力在維持,不過這些異種生物好像知道存在禁忌,不會相互侵犯。
“嘎嘎……”
“啾啾……”
……
稀疏幽謐的野林子,剛一進入,遠處頭頂上空,揮之不散的幽暗區域,就有數種怪鳥在空中發出的尖叫聲。
儼如傳說中的夜叉鳥。
“靠,人呢?泉老二你們跑去哪了?總不是被惡鳥吃了吧?”我瞪大眼睛觀察好一陣子,鬼影都看不到一個。
身後無路。
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轉悠,不得不說,囊括了荒原、水塘、石山、野林種種鬼怪地形的寒泉府實在太大,簡直是一府一城。
“啊!”
在黑暗中走著,腳下一個拌蒜,趔趄差點摔跤,轉過身,卻發現地面上有一個人,一個老髮霜白的老頭,他趴再冰冷地上,唯有一對乾枯的手臂在空中胡亂晃動。
“你是?”我驚異不定道。
“我……奇人……”老頭緩慢抬起臉,披頭散髮的他,五官幾乎不可辨,只能見到滿臉的血汙,這一看,嚇得我幾乎跳起來,只感覺渾身汗毛豎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老頭的臉顯得支離破碎,一道道凹陷的爪痕,將他的臉皮劃爛了。
抬起頭,還有粘稠的血往地面滴落。
“老頭,你不是和泉老二他們去追捕三途蟲了嗎?怎麼傷成這樣?發生什麼事?”我開口道,先前見過老頭,是奇人裡的一員。
“鬼……惡鬼……這裡有恐怖的惡鬼……”他身旁……還有吃人的墳頭鳥……誰都活不了了……”老頭虛弱無比唸叨著。
其實。
他現在的狀態,比什麼惡鬼都更加猙獰。
“墳頭鳥?你不是在搞笑吧?”我開口說道,其實心裡不以為意,在我看來,老頭是傷得太重,神智模糊了。
隨後,我將披頭散髮的老頭扶起,問道,“野林子怎麼聽不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