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樓梯而下,便聽到鼓樂聲,又有婉轉的女聲在高歌。雖然聽不太懂唱的是什麼,卻感覺得到歌曲中充滿著欣喜之情。
又下幾級臺階。便看得清正在廳中旋舞高歌的女子。和曾在現代見過的朝鮮族舞相似,穿著低胸高腰高麗服的女子腰繫長鼓,一面拍動著鼓,一面歡快地歌唱。旋轉的速度快時,裙裾便飛揚而起,現出一雙絢麗的繡鞋。就連豐滿的胸部也高低起伏著,盪出一陣誘人的波浪。
目光很快就走到她們一群人所坐的席面,那是一處類似榻榻米一樣的平臺,矮腿的長桌上,眾人分列跪坐兩旁,正端著高麗燒酒品酒觀舞。
知道朝鮮族人素來喜歡唱歌跳舞,這樣在酒宴上縱舞高歌,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驚訝。只是……
眼睛一轉,便見到蕭青戎含笑望著場中歌舞,不時又回頭與那跪坐在他身後高麗女低聲笑語,竟是一幅樂不思蜀的模樣。李玉孃的心裡便有些不自在。這色鬼,就不能不這麼丟咱大宋的臉面嗎?
心裡著惱,臉上卻露出極開懷的笑容。緩步走到席上,她徑直坐在空著的位置上。這位置,右面上首是許山,左邊是蒲安。對面則是蕭青戎。在眾水手看來,倒是在無形中又把李玉娘看高了一重。畢竟,這樣的座位安排,李玉娘可比蒲安這個船長更高上一個級別了。
笑著瞥了一眼蕭青戎,李玉娘轉目看似專注地看著場中歌舞,在那高麗女子舞罷施禮時拍手叫好。伸手取過一旁的酒杯,她輕啜了一口便笑了起來,“這酒,比咱們的水酒還要淡上幾分。居然也叫燒酒。”
一旁的蒲安皺眉,伸手來搶她手裡的酒杯,“這酒是我的,根本就沒備你的酒。”
手腕一閃,順手用另一隻手推了下蒲安,李玉娘嗔道:“真是無趣,說好是要慶祝的。難道你們喝酒慶祝倒讓我喝茶不成?”目光一轉,她又嘆道:“可惜了,這高麗人竟是不愛茶的,要不然下次我們可以運茶過來了。”
說來算是僥倖。到了耽羅,他們才知道沒有販瓷器和絲綢來高麗是件多麼英明的決定。因為漢時高麗人已經學會了絲綢技術,而唐時又經學會了瓷器的作法,所以高麗綵綢色彩豔麗,高麗青瓷工藝精美,都是可比大宋物產的名產。若是他們販瓷器和絲綢來高麗,恐怕真要血本無歸了。
還好,他們今次大批販運的糖,卻一直沒有人運到高麗來。當李玉娘知道這個訊息時,差點樂暈了頭。就象她一直說的,物以稀為貴。若是操作得當,大概他們這次總會發筆小財的。
她嘴上感慨著。手卻沒停,雖然不是大口大口地喝,可沒一會,一杯酒也抿光了。她也不理蒲安,便自己抓了酒壺,自酌自飲,雖然這酒度數低,可幾杯下肚,臉上便飛上兩朵紅雲。
坐在對面的蕭青戎瞧著她,便笑了,俯近了身子,他壓低了聲音低聲道:“美人出浴,粉面飛霞,娘子莫不是在故意yin*我嗎?”
“yin*你?”聽得清楚,李玉娘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波流轉,於無意中透出一絲媚態,“你這廝莫要太高看了自己,我還不至於象你身邊的美人兒一樣沒眼力。yin*你這樣到處飄泊無家無業的人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蕭青戎皺了下眉,“沒有好處,便不屑yin*我嗎?”
李玉娘笑著眨眨眼,低聲“嗯”了一聲。便不理他,反倒低下頭看面前的食碟。歪了下腦袋。她不悅地瞪著蒲安,“小蒲,不是說要慶祝的嗎?你就用這麼瘦巴巴的小鳥來胡鬧我們啊!”
“你醉了!”被她伸手一扯,蒲安看著她,臉上便現出無奈的神色,“不是我不要大魚大肉來慶祝,店老闆說了,肉是隻有貴族才能享用的。他們尋常百姓不敢食肉,所以店裡肉類菜餚很少……”
聽得眉毛幾乎要擰在一起,李玉娘按著太陽穴,半天突然笑了出來:“原來不是物資匱乏。是根本就不能吃啊!連肉都沒得吃,怪不得崑崙一張嘴就要說吃肉了……”看看用奇怪眼神看她的蒲安,李玉娘也不多說,只是吃吃地笑著,“沒什麼,我是說沒有肉吃,陳子孺一定熬不下去的。看來,咱們的翻譯是找到了。”
吐了一口氣,她把下巴擱在桌上,瞪著面前看著都覺得可憐巴巴的烤鳥,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烤肉呢?”在現代,說到韓國料理讓她最行想到的烤肉都到哪裡去了?難道就這麼只小鳥就是烤肉了?
晃著腦袋,她用手指戳著黑乎乎乾巴巴的鳥。又伸手去拿酒杯,只可惜她一伸出手去,便有兩隻手橫了過來,趕在她之前握住了酒杯。李玉娘抬起頭,有些迷糊地看看蒲安再看看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