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我們年輕人都會說中國話。先生我重新為你介紹菜色,這是香辣鐵蟹,魚粉湯,茶葉沙律,椰汁雞撈麵,土豆牛肉咖哩,掛糊炸蝦,椰汁燴牛肉,都是特色菜!”服務生的中文帶有很濃的閩南味。
“謝謝!如果沒有必要不要打擾我。”我拿出5美元塞給他。
“是的,先生。”服務生滿臉微笑地帶上門走出去。
坐到餐桌前吃完這一頓雖然菜挺多但吃不飽肚子的午飯,我就納悶東塢人怎麼就吃這麼少?根本不夠吃嘛!
吃罷叫人撤去餐盤,我關上門布好警戒,保證只要有人進我房間我就能透過無線電感知到,然後我拿著一隻照相機走上了街頭。下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來之前我已經將這裡的平面圖背得滾瓜爛熟,現在再走一遍只是熟悉一下環境,尤其是鬧市區,是李常來的地方,幾乎每星期他都要來這裡的大賭場豪賭。
早春一二月間,正是東塢罌粟花盛開的時節,在近郊的種植地附近的一個草棚搭成的集市裡,有近百個固定的小百貨攤位,集市上垃圾遍地,趕集的人基本已散盡,只剩那麼三兩撥人圍在一起,看不清在買賣什麼物品。集市外面圍著成群揹著M16和中國84S式衝鋒槍的民兵,正在相互比較手中的槍支,看到我走來也沒有什麼表示。
走近一看是幾群人在買賣鴉片。我也從沒見過鴉片,所以好奇地走過去看。鴉片小販是一個穿軍裝的男人,他坐在一把小椅子上,腳邊放著一杆小天平秤和一個布包。或蹲或坐圍在他身邊的估計是賣鴉片的種植農民。小販手裡拿著一塊餅狀的鴉片,鴉片有泡麵那麼大。他拿著鴉片在手裡掂了掂,然後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接著又開啟包鴉片的一種淺綠色植物葉子,從中露出了呈黑棕色的鴉片。小販在天平一邊放上鴉片,一邊放上子彈,放了十一顆子彈後,等天平平穩,他又放上一顆子彈。
小販和那個賣鴉片的農民嘰嘰咕咕地用土話商談著,只見農民無奈地點了點頭。隨後小販從包裡拿出一疊百元大鈔,竟然全是人民幣,數了四張放到農民手裡。農民拿著錢,起身走了。
原來不是用鴉片換子彈,子彈不過是用來衡量重量的一個標準,就像秤砣一樣。與戰爭、槍殺、血腥密不可分的子彈,出現在了鴉片交易攤上,一個是暴力的象徵,一個是邪惡的代表,二者的結合就像是東塢的社會一樣,充滿暴力和恐怖。
聽他們討價還價,今天的鴉片行情應該是一拽(3斤3兩)5000塊,不過看著這些窮得破衣爛衫的種毒戶,我很難將他們和毒品的暴利聯絡起來。
我一邊觀察記憶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在比較有用的地方設定無線攝像頭,圍繞著城鎮的是孟谷河,河對面就是中國的領土,站在河邊,不用望遠鏡就能看到對面生活的中國人和遠處的哨站。
望著對面一樣的山和水,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一種呼喚,無聲的呼喚,讓我情不自禁地想邁開雙腿涉過河水。
壓抑住心中的衝動,我呆呆地看著對面哨站上飄揚的五星紅旗,一種有家不能回的惱怒逼上心頭,讓我差一點兒捏碎手中的取景器。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我也向著山中越來越深入。我沒有穿軍裝,穿的是運動服,避開三三兩兩的民兵上了山頂後,我拿出準備好的東西架在樹上,對準山對面的軍營。這是收集整個軍營影片的監視器,我一共設定了四個,從不同的角度觀察著軍營。天完全黑下來後,在回去的路上我又飛速地爬到了電線杆上,在電話箱的線路板上裝了竊聽器。
這時我才算是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開始往回走。看著路邊低矮的破爛草棚中正在熬稀湯的貧民,實在是很感嘆這些人的無知,我曾問過他們知道賣的是什麼嗎?他們說賣的是大煙。我問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嗎?他們竟說是治拉肚子的藥材(當然也是對的)。這裡的人雖然都會種毒製毒,但吸毒的反而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據說所有毒梟的武裝都不許吸毒,一但發現當場槍斃,所以從海洛因提煉廠直接買到的白粉,其“出廠價”比巴黎的售價至少低700倍。這裡的人不吸毒,但正是這些無知的人們,用難以餬口的價錢把價值數百億的毒品賣向了全世界。
我沿著磚路回到了飯店,這是鎮上最大的飯店也是最大的賭場,據說是另一個毒梟開的,一到夜晚這裡便開始“娼”盛起來。在東塢妓女是正當的職業,每個人都有工號。來自各地的有錢人白天在賭場賭博,晚上則驅車來紅燈區享樂。繞過無數皮條客“親切”的手臂,我提著相機回到了房間,白天的服務生又熱情地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