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此時,用“鯉魚打挺”的身法自架邊一挺而起,輕舒猿掌往下一抄,卻把最後一枝箭抄在了手中,滿面從容泰然。
石繼志忽然覺得,自己暗器上功夫比對方實在差得遠,不如自己知趣些吧!石繼志年少氣剛,除師父之外從未服過人,此時竟然有此心意,可見是自內心深處欽佩這位三老中金笛生郝雲鶴了。
想到此,口中方叫道:“老前輩……”可是下面“弟子拜服了”尚未出口,金笛生二指一折“啪”的一聲,已把手上那枝箭一剪為二,他笑著喊了聲:“石繼志!看打!”
猛然見他向右一反背,石繼志暗猜他定要以“背後獻佛”的招式打出暗器,慌不迭地向上一拔。
可是金笛生郝雲鶴口雖出聲,卻沒見暗器出手,待石繼志身已起在了半空,這位金笛生郝雲鶴微微一笑,只見他向前一俯身,右掌一揮“再見南國”,就聽一片錚鏘之聲,空中猝然開了六七朵奇花,那深紅的五芒珠,閃著雪白的針芒,直如一瓣玫瑰,直往石繼志當空的身子罩了去。
石繼志身在半空上下不得,郝雲鶴這種打法,幾乎是已照顧了他前後左右方圓一丈的範圍。這種打法正是郝雲鶴機智之處,一出手就想把對方折在暗器五芒珠之下。
可是就見石繼志在空中的身形一吸一縮,猛然大大張開了口,像獅吼似地吐了口氣。
這正是在峨嵋山小刃峰上,每日隨上官先生所練的莽牛氣功,這內家練氣成炁的一種玄功有意想不到的威力,那空中錚鳴眩目的一掌五芒珠,被石繼志所噴出的這口炁氣一吹,只聽見叮咚的一陣相撞之聲,就像狂風掃落葉似地被反震而回。
儘管如此,石繼志沒有預料到金笛生郝雲鶴這種打法的特別,一掌五芒珠看來是全數扔出,可是卻有一枚壓在拇指之下。
此時容得石繼志吐出莽牛氣功相激之後,只見郝雲鶴一翻右腕,拇指再彈,口中叫了聲:“著!”只聽“叭”的一聲,已把這枚五芒珠彈了出去,迎著日光紅光四射。
石繼志身形尚在似落未落之際,只覺這粒五芒珠來得太突然了,待他發現之後,避之已晚,慌忙向外猛一翻身,就聽“嗤”的一聲輕嘯,這粒五芒珠竟擦著自己右腿滑了過去,青緞的褲面,竟被這長長的針芒劃了一道兩寸許的大口子。
這種情形之下,石繼志雖有滿心不服,也不能不服輸了,他臉一紅,自棚上飄身而下。金笛生郝雲鶴做夢也沒想到,那麼厲害的“滿天飛雨”打法卻被這少年吐氣盪開。
由那種氣聲裡他已聽出竟是震驚天下的“莽牛氣功”,而眼前少年至多不過二十三四,弱冠之年竟能練成這種震懾武林的功夫,可真是驚人了。
郝雲鶴最後這粒五芒珠一發出,卻有些後悔,他實在佩服石繼志這一身功夫,不由深深愛上了這位少年;最後這粒五芒珠被自己以拇指之力打出後,他認為石繼志十有八九要傷在這五芒珠之下了。
可是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對方竟然在施出“莽牛功”震散五芒珠群的一剎那,仍然有餘暇讓開了這最後一粒暗器,僅僅不過劃破了衣服。這種身手,簡直令金笛生郝雲鶴拍掌稱奇,這一剎那,他心中滿是欽佩、歡喜和慶幸。
石繼志向下飄身之際,金笛生郝雲鶴也跟著縱身而下,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飄臨地面。
二人四目相投,說不盡的互相欽佩。尤其是石繼志,僥倖逃開了一掌五芒珠,還在直冒冷汗,這是他出道以來首次遇到高手,真正令自己感到由衷的折服,他深深向金笛生郝雲鶴一躬身道:“老前輩五芒珠下,弟子倖免掛彩,此乃前輩愛護之德,弟子感激不盡。”
金笛生郝雲鶴聞言仰面哈哈一笑道:“賢契太謙虛了!”他側頭看了二位拜兄一眼,微微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後生可畏……”
白髮王秦勉含笑走近一步點了點頭道:“上官老友有此傳人,亦可告慰了……石繼志,你小小年紀竟能練成如此一身功夫,誠然是難得之至……”說著又嘆了一口氣,此時他同自己拜弟金笛生郝雲鶴有一樣的感覺,覺得這年輕人太難得了,愛才之心一起,方才那股無名盛怒不由得消了不少,他搖了搖頭接道:“和老夫對壘的一陣,我看就免了吧!”
石繼志以為他是不願和自己對敵,故出此語,因自己此來可說是代表師門的榮辱,就是寧可自己喪命在他的手下,臉卻是丟不起。
想到此,他忙上前走了一步,向白髮王秦勉行了一禮道:“老前輩既出言在先,弟子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向前輩請教!”
白髮王秦勉聞言一怔,遂微笑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