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三堂會審入夏說話時帶出的熱氣噴吐在耳後,阿九卻只感到周身冰涼,她後退了兩步,看向近在眼前的入夏,眸光如炬。入夏對上她的眸,只感覺心頭一窒,不自然地撇過頭去,不敢看阿九的冷眸。“王妃特來讓奴婢請恆姬去前院。”入夏後退了幾步,臉上的得意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一副恭謹的神色。阿九的眸光一暗,抿了抿紅唇,精神卻是高度集中起來。入夏這麼猖狂,讓她不得不懷疑秀兒的死因。而此刻王箬芝請她過去,想來是已經和大夫談過了。此去,恐怕凶多吉少。“稍等片刻,等花聆回來,我交代她一些事情,就跟你去見王妃姐姐。”阿九攏了攏袖口上精緻的花紋,神色平靜地說道。“恐怕不能順著恆姬的意了,王妃和寧側妃都在前廳等著您吶。”入夏臉色一凜。“來呀,請恆姬去前廳。”入夏忽然揚高了聲音,院子外面湧進來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顯然是有備而來。時阿九略微驚訝地挑了挑眉頭,轉而勾起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王妃這樣厚待阿九,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她的語調略帶嘲諷,眼神清冷地看向走到跟前來的婆子。王箬芝這樣安排,倒是把她當成了囚犯。那兩個婆子粗魯地捲起衣袖,露出兩截長滿肉的胳膊,對上阿九冷冽的眼神,一時倒是不敢近前。阿九沒有再說什麼,目不斜視,帶頭先行離開芙蓉院。蓮步輕移,臉上的表情淡淡,倒是別有一番風味。跟在身後的入夏,瞧著阿九風姿綽約的背影,暗暗地咬了咬牙。大難來臨了,還擺什麼架子。“主子。”阿九剛跨出芙蓉院的大門,對面就迎來了花聆的呼喊。花聆的臉色顯然很蒼白,就連嘴唇都沒有什麼血色,顯然是看到了什麼嚇人的場景。看著阿九身後跟著的入夏,顯然有些驚慌失措。阿九看了一眼花聆身後,並沒有出現玉葉的身影。她的眉頭輕輕皺起,心中閃過一絲念頭,轉瞬即逝。“哎喲,花聆妹妹,真是不巧。王妃要請恆姬去問話,有什麼事兒,你得等以後才能向恆姬稟報了。”入夏皮下肉不笑地看向花聆,語氣帶著些許的諷刺。“主子,奴婢也跟著去。”花聆的臉色更加難看,卻是抬起頭語氣堅定地說道。“花聆你留下,秀兒走了,斐姬的衣物還是要你收拾的,你就多看顧著些。”阿九連連搖頭,緊盯著花聆的眼眸,眼神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花聆咬了咬下唇,最終低下頭去,對著阿九躬身行禮。“照顧好你自己。”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阿九輕啟朱唇壓低了聲音說道。她看見花聆放在腰間的手緊握成拳,已經明白花聆理解了其中含義。一路上人煙稀少,往日匆匆忙忙的婆子和灑掃丫鬟,全都不見了蹤影。只偶爾遇見幾個,看見阿九也是立馬行禮走人。她微微抿緊了紅唇,看樣子王箬芝為了不讓留言傳出去,已經封鎖了府中上下。到了前廳,王妃和寧側妃已然換過衣裳,坐在左邊的椅子上,而先前的大夫也還沒走,似乎都在等阿九的到來。看到阿九到來,王妃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轉而又恢復平靜,寧側妃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恆姬來遲,還望王妃責罰。”阿九屈身行禮,低著頭眼眸裡閃過一絲嘲諷。瞧這架勢,是要三堂會審了。前世那次要她命的板子,也是這樣審出來的。“大夫,再把你的診斷對恆姬說一遍。”王箬芝一揮衣袖,示意她起身。“是。”大夫微微起身。“先前在下替斐姬診斷,有一個丫頭端著一杯熱茶,伺候著斐姬喝,不小心滑了手,那茶盞打了。在下聞到一股辛味,便近前去聞,才發現”大夫的話頓在了那裡,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廳內的其他三位女子,面上閃過一絲猶疑。“發現什麼?說給恆姬聽。”王箬芝明顯有些不耐,眉頭緊蹙,伸手取過一邊的茶水潤潤喉。阿九的眉頭輕挑,無畏地看向一旁的大夫,心底已經隱隱猜出,這個大夫接下來要說的話,必定對她不利。“發現茶水裡含有紅花的味道,紅花性溫,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但若是長時期讓有孕人服用,會引起小產和大出血。斐姬今日出血眼中,顯然是服用已久。”大夫一口氣說了出來,大大方方地落座,神色自若地對上阿九的眼神。整個前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王箬芝和寧側妃都沒有開口。阿九看著大夫坦蕩的眼神,已經明白大夫所說為事實,並沒有和王妃或者其他人連謀。她的心裡打了個突,斐姬搬來芙蓉院的這兩個月,竟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喝著這些帶有紅花的茶水?還真是諷刺。若是有人想害她,豈非易如反掌。“本妃不該質疑您的醫術,只是若是少許紅花,很難辨認,會不會弄錯了?”王箬芝放下手中的茶盞,聲音清冷地開口詢問。“王妃請放心,在下從醫十餘年,且多是替夫人小姐看病。這紅花、麝香等物在下最是熟悉,不會辨認錯的。那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紅花混在其中倒是難辨認的,若不是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