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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島;

她說在她們樹上,她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奴隸;每天讀書;也教學生,每一個學生都比他強;

她說玉佩是她回家的鑰匙,她不想跪,不想伺候人,她想回去讀書,想跟哥哥一起過他們的日子……

……

拿玉佩是我不對,對不住你了,樹下的主子;等回到樹上,我還會常想起你,像我的友人,最漂亮的一個;

有一天,你成了大將軍,我會求神讓你不要流血;戰爭,除了保家衛國,都不值得,切莫站錯了陣營;

我會一直記得很多跪過你的日子,也會記得你讓我站起來的那一天;

最後,再叫一聲你的名字行不行?

奕楓。

……

她的信不像信,像在他耳邊悄悄訴說,一字一句都是她的話,卻不是那小奴婢的神情。描述的情形匪夷所思,比他看過的《山海經》還要玄妙,亦或者,《桃花源記》?

若是擱在從前看到這樣的瘋話,他一定會以為寫信人得了癔症,可是,他偏偏見過這個妖精,見識過她的畫、她的數學,聽她講過烏斯藏的歷史,更聽她親口叫過主子的名字……

樹上不小心掉下來的妖精,被他捉到了。

反反覆覆,看著最後幾個字,奕楓的心像被燒開的水,咕嘟嘟的滾燙,燙得他心血沸騰。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朝夕相伴的情形都是真真切切,她的數學和她的畫,還有拍到他頭上的巴掌;他恨,恨的是七哥,想要她的只是一句認錯的話,來安撫他略顯輕薄的驕傲,誰知,得來的多了這麼些……

老天果然厚愛於他!

這幾日,他一直懊惱自己的蠢,一手摔了珍貴的玉佩,一手打沒了可心的小丫頭。可此刻他卻按捺不住心中慶幸,幸虧啊!幸虧她不肯告訴他,要悄悄行動,讓他無需假做好人,不得不答應她回樹上做“人”;幸虧他大怒之下砸了玉佩,從此斷了她的去路!否則,她真的走了,他的妖精就再也不見,若從此再不見,征戰之時,誰為他求神?受傷之時,誰叫他的名字……

一骨碌爬起來,一把開啟帳簾,清涼的夜,靠在床頭,拿起那本畫冊,又一次輕輕開啟:第一幅是西六宮外的甬道,他在仰頭大笑,她跪著,抬頭看著他,小月牙兒彎彎的,也在笑,那是初相見,他們一起嘲笑母妃窗外那詭異的海棠……

燭光慢慢乏去,混入了晨曦,人的兩眼放著異常的光亮,疲憊的紅絲如此亢奮……

……

五月十七。

幾近夏日,午後的日頭積蓄了一前晌的熱,已是火辣辣的。奕楓今天破天荒沒有下校場,關門閉戶,趴在房中八仙桌上仔細地研究著一張地圖。

經過多日的秘密尋蹤,奕楓終於摸到了大太監武方在宮裡巡職、當差的時辰和落腳之處,幾時身邊有人,幾時無人,多久會有人尋他,多久會自己溜閒差,一清二楚。

這張圖描的是整個東院宮,是他從文淵閣裡偷出來的。雖說從小長在宮裡,可太監們當值的幾處地方和橫七豎八穿插相通的小道奕楓還真是沒去過,再者,宮裡空房子多,可真要尋下一處可行事的地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沐芽是被武方這個老閹貨給帶走的,這般隱秘的事不會再轉手他人,他一定知道下落。想抓他來問,可他臉面大,奕楓又不能借助自己在宮裡熟知的幾方關係,不但不能借,還得提防著,不能讓母妃得到一點訊息。如此一來,只有使自己親自出馬使暗招。

套供,無非就是兩種手段,一是賄賂,二是威壓。只是這些內臣背後都有大靠山,且一旦站定一方都是死心塌地,一點子銀票根本就不會讓他動心,一旦弄不好,再被他捏住把柄就糟了。

只能是威壓。

宮裡五日一輪小值,十日一大值,今兒是武方輪去巡看的小值第二日。昨兒夜裡奕楓已悄悄跟蹤了他一夜,與之前的記錄一分不錯。今兒夜裡只要按著計劃行事,該是萬無一失。

計劃的關鍵就是時機的把握,起更後,御林巡衛軍兵分三路,一路從中軸往東,一路從宮門往西,一路走中,彼此相錯半個時辰,且每兩路路線有交錯,這就把遇見巡衛的間隔縮成了一刻鐘。

那武方雖早已絕了男人的根本,可依舊長得人高馬大的,把他制服不難,想悄無聲息拖到僻靜隱蔽之處問話不易,遂奕楓決定隨身帶一把腰刀。這腰刀是去年圍獵之時皇父親賜,開了刃的,這要是被巡衛搜到,可就是死罪了。

奕楓直起身,擰擰手腕子。太監混到武方這地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