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辰恍惚一下,趕緊追上,隨意擦了唇邊的猩紅,跟在她旁邊道:“我不知會變成這樣,他該在牢裡待著,行刑日是十日後,我以為來得及……”
柳蔚停下步伐,轉頭看他,眼睛裡已是沒有一絲溫度。
付子辰有些狼狽,雖知此事他是罪魁禍首,但卻受不住柳蔚這樣的眼神,睿智如他,這一刻也變得慌了。
“就算是我不對,但他值得你如此維護?你與那家人,原本便沒什麼情誼,如今做什麼迴護?這柳陌以,你才見過他幾次!”
付子辰說的是事實,若是柳域變成如此,柳蔚也不會這般惱怒,實際上,她也分不清她在怒什麼,快馬加鞭,匆匆趕來,為的便是救他出水火,可人才剛找到,就成了這幅模樣。
慘不忍睹,命懸一線,她的心都揪住了!
毫無緣由的怒火衝腦!
那一巴掌,柳蔚打得不後悔,付子辰與她再是交情深厚,也不代表她會無視付子辰犯的錯。
柳陌以做錯了什麼?
他不是付家的釘子,更不是付子辰的細作,他只是個有著柳家血脈的普通書生,文質彬彬,沒有一絲武功,手無縛雞之力。
本就是付子辰連累了他,憑的是什麼,還可以如此理直氣壯?
幾步外的付子勇、付子寒,在起先的錯愕後,又追了上來,兩人目光徘徊,看著付子辰,又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玄袍怪異公子。
付子勇說話道:“你二人有何私怨,我們不管,但是五弟,這囚犯你是斷不能帶走。”
付子辰還是看著柳蔚,回付子勇時,音色也帶著火氣:“帶不帶得走,由不得三哥你說了算。”
付子勇擰眉:“也就是個罪奴,莫非還要為他傷了兄弟間的情分?今日在場多少人?下場遊獵又有多少?你是想將所有人拉下水,攪亂祖父的大壽?”
說著,付子勇又去看抱著罪奴的玄衣公子:“不知公子哪家人,又是否在我付家邀客名單之內,但你扛的這人,卻是需得放下。”
“他是我弟弟。”柳蔚抬眸道。
付子勇愣了一下,道:“此人為死囚,公子此舉,是要劫囚?”
柳蔚眸子變得清冷,臉色極沉。
付子辰瞭解她,看她如今臉色,已知不好,立刻道:“我帶你走。”說著,直接往林外那邊去,示意柳蔚跟著他。
付子勇提馬阻攔。
柳蔚臉色已越來越涼,但到底憋住了一口氣,先救柳陌以性命要緊,只好跟著付子辰繞開付子勇。
付子勇不依不饒,又繼續攔。
他們挪一步,他就擋一步。
柳蔚終於忍不住了,單手伸出,捏住馬頭上的鞍頭一角,用了內力,猛地一扯,馬兒身形一癲,兩條前腿倏地彎曲,直接摔在地上。
馬背上的付子勇一瞬倉惶,但仗著身子高大,往旁邊狠狠一滾,頭撞到了地上的石頭,額角流了鮮血,渾身狼狽,卻好歹沒傷著骨頭要害。
“你這人好大的膽子!”付子勇跌跌撞撞,起來之後,厲聲喝道。
柳蔚與付子辰已在這時走得老遠。
“豎子休逃!”
付子勇拉過一旁付子寒騎著的高頭大馬,翻身也上了付子寒的馬,不問付子寒意願,攥著韁繩,馳騁追去。
付子寒卻已感覺情況不太對頭,打算暫時收斂,低調行事,但付子勇是個火桶子,一碰就燃,竟是動了大氣,蠻橫起來。
付子寒想先下馬,不去攪合,靜觀其變,但付子勇哪裡給他機會,提著馬兒,追得更快。
柳蔚扛著人不得不用上輕功,可是剛一出林口,才看到前面的營帳,後面付子勇就追來了。
二話不說,付子勇跳下馬便是一套長拳襲來。
這邊的動靜引得遠處帳下坐席的男女們注意,有人招呼一聲,所有人七七八八的都圍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打起來了?”
“那玄袍公子是哪家的?”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於耳,付子勇卻聽不到,只專注施招,務必要出這口惡氣。
柳蔚哪有心思跟這粗野莽夫攪合,只單手抵禦兩下,又看肩上柳陌以臉色越發慘白,不免心中急切,直接喚道:“珍珠,幫忙!”
付子辰快步趕過來,還來不及阻止,已看到黑色的鳥影俯落而下,直朝著付子勇而去。
付子勇似是也感知到危險,條件反射的閃躲,但他的快,哪裡比得上珍珠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