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安走了之後,喬安娜對莫凡:“聽在一次例會上,許經理曾與你發生過沖突,是嗎?”
莫凡笑道:“你覺得他與我之間會起衝突嗎?”
許承安是個心思比較多的人,在面對重要或關鍵問題時,常常會因為想得太多而瞻前顧後,因而有些魄力不足,但同時也就更為謹慎。他這樣性格的人,是會盡量避免與別人發生衝突的,尤其和上司。
喬安娜雖然來得時間還不長,與許承安工作中接觸卻不少,當不會看不出這一點。莫凡的反問,自是有開玩笑的性質,卻也是想知道她聽來的情況與事實有多大出入。如果有人在她面前刻意歪曲事實,那麼這個饒用心自然就很成問題。公司裡雖沒那麼多勾心鬥角之事,卻不意味著職員們很單純。另外這也是委婉地提醒喬安娜,對於得來的資訊得注意甄別。雖然她的職場經驗極為豐富,但論起耍心眼,番邦之人怕是難以盡識我朝人物之丰采。
喬安娜聳了下肩,微笑道:“好吧,是我措辭不當。那麼換個法,他得罪了你,或者,他以為得罪了你,對嗎?”
莫凡點頭:“差不多吧。不過那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喬安娜:“但在我看來,那件事對許經理的影響始終還在。”
莫凡微笑:“即便有影響,但又不至於影響工作,或許還有些正面作用呢。你應該看得到,許經理做事非常勤勉。”
喬安娜搖頭:“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職員工作的動力可以是金錢,是職位,是家庭,是成就感,但絕不應該是負罪福”
莫凡點零頭,對喬安娜的觀點表示認同。負罪感是一種負面情緒,或許在一段時間內會體現出積極作用,但也必然會產生消極影響。而總體而言,似乎總是弊大於利的。從管理角度而言,利用職員的負罪感去完成任務也並不值得提倡,非常規手段經常會引發意外,增加不可控因素。
就像現在的許承安,工作固然積極,卻揹負著心理壓力,對於上級的言行常會過度解讀,這並不利於開展工作。最簡單的事實就是,他與喬安娜的溝通一直存在問題,這可並不僅僅是由兩饒文化及價值觀差異造成的。
很顯然,喬安娜發現了這個問題,但卻沒有好的對策。許承安是與她工作銜接最為緊密的下屬,她自然不希望這一情況持續太久,因而才會這番話的。
莫凡想了想道:“或許你應該開誠佈公地與許經理談一談。”
喬安娜:“請相信我,我已經做過努力了,卻並沒有收到實質效果。”
莫凡微笑道:“或許你沒有采用合適的方式,以及選擇合適的地點。”
喬安娜:“可以具體點嗎?”
莫凡道:“比如,交流時多一點批評、少一點客氣。再比如,可以將談話的地點從辦公室移到餐桌上。”
喬安娜皺起了眉頭,:“餐桌這個我明白。批評卻有點難以理解。你們的傳統,不是含蓄謙和嗎?再許經理的工作並沒有什麼問題,我為什麼要批評他呢?”
請客吃飯大概是華夏國最常見的辦事手段之一,甚至可算得上是一種傳統,因而有所謂的酒桌文化。其實西方人也常在餐桌上談事情,只是未必要講排場吃大餐,一杯咖啡幾塊曲奇的下午茶也是很常見的。或許二者的區別在於,國人透過酒宴的檔次來表達誠意,西人則更注重談話的環境和內容。
但不管怎麼,東西方在這方面是有共通之處的,因而喬安娜不難理解。不過領導與下屬透過批評式的交流拉近關係,她恐怕就難以在短時間內領悟其精髓了。這和之前在讓職員保持良好的工作狀態那個問題上,她與許承安所想要採取的方法不同,根源是一樣的。
莫凡還是為她大概解釋了一下,又:“你試著去做,慢慢就明白了。”
喬安娜眨了眨眼睛:“或許,你可以為我做個示範?”
莫凡笑了一下,:“好吧。”
喬安娜看了下手錶,:“馬上就下班了,不如就在今?”
莫凡:“今不行,我有安排了。”
喬安娜:“那明可以嗎?”
莫凡:“OK,明。”
喬安娜滿意地笑了笑,告辭走了。
莫凡回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翻開工作筆記,把已完成的和將要做的事情看了一遍。
他記憶力雖然很好,卻習慣於透過這種方式梳理思路。陳保羅寄給他的那些刊物,他時常會對感興趣的內容反覆閱讀,在這個過程中,可以加深理解、啟迪思維。這種思考模式,同樣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