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去就去,喬雲深公司有事,是蘇染開著車帶著喬鎮遠去的。
蘇染母親的墓地在榕城比較偏遠的一個郊區,一路上,喬鎮遠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翻來覆去的看著手心裡放著的那塊曾經被蘇染貼身帶著的金鎖。
蘇染好幾次都張口想要,但看著喬鎮遠的神情,像是在想什麼久遠的事情,便就沒有開口。
去墓地的路並不是那麼好走,蘇染一路攙扶著喬鎮遠,彼時,並不是上墳的季節,整個墓園安靜,偶爾才有幾聲鳥叫,寂靜的可怕。
走了一會兒,喬鎮遠問:“還有多遠?”
蘇染指一指不遠處的一處墓碑:“不遠了,爺爺,就在那邊。”
她扶著他,竟然感覺到喬鎮遠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母親的墓前,還有她上次來的時候放著的白菊花,已經枯敗。
這次來的匆忙,都忘了帶花。
蘇染抱歉的衝墓碑上的母親笑笑,是她這個女兒不孝,沒有考慮到這麼多。
墓碑上,蘇染的母親穿著一身優雅的旗袍裝,臉上帶著淡雅清新的微笑,一張臉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與蘇染有幾分相似,但眉眼間卻比蘇染更加顯得溫婉。
她眼睛溫柔沉靜,彷彿可以透過照片凝望著你一樣,蘇染每次看到母親這張照片都能感覺到母親還在身邊。
她穩了穩情緒才輕聲開口:“媽媽,我帶雲深的爺爺來看你了。”
說完,她才注意到喬鎮遠的身體有多僵硬。
他直直的看著墓碑上那張照片,一向精光乍現的眼睛此刻居然染上了幾許渾濁和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蘇染忍不住出聲問他:“爺爺,你沒事吧?”
喬鎮遠像是忽然從往事中抽神回來,“你先去別處吧,讓我自己在這裡待會兒,還有,以後不要叫我爺爺。”
蘇染覺得疑惑,怎麼喬鎮遠看了母親的照片之後會是這個反應呢?
是覺得自己這個家世配不上他們家嗎?
那為什麼還要讓自己離開,他要自己在這裡靜一靜呢?
喬鎮遠做事一向難以捉摸,蘇染猜不透,但為了尊重老人,還是聽他的話,走到了別處去了。
墓園裡,墓碑一排排,一列列,帶著濃烈的沉悶氣息,這裡,曾經都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全都歸於了塵土,歸於了沉寂。
她忽然想起了蘇沫,她的妹妹。
往事如過眼雲煙,過去了也就過去了,親情卻永遠還在那裡。
她忽然想,要把蘇沫的墳墓也遷到這裡,至少她不能來看母親的時候,還是有蘇沫陪著她的。
莫名的,蘇染忽然有些羨慕蘇沫,她那麼瀟灑的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不用理會世事的紛擾,這會兒,跟母親在另外一個世界相會,也算是生命的另外一種寧靜吧。
生命從呱呱墜地到終老與塵土,其實,不過也就是百年的時間,精彩的是留在世間的故事。
楊清歌抱著自己剛剛滿月的兒子,悄悄的從鄭家的宅邸溜了出來。
本來就是阿火的孩子,到孩子滿月都還沒有讓他的親生父親看看。
她到了的時候,才發現理髮店的門緊閉著,像是根本沒有人。楊清歌給阿火打電話,門才從裡面慢慢的開了。
阿火身形憔悴,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像是忽然被人抽去了靈魂一樣,渾渾噩噩。
楊清歌嚇了一跳,抱著孩子進去,才問他:“阿火,你怎麼搞得?怎麼店也不開了?”
阿火併不看她,眼睛直直的盯著她懷中抱著的小孩子,這是他的孩子,他忍不住伸出手,聲音溫柔的可以擰出水:“給我抱抱孩子好嗎?”
抱著孩子出來,本來就是來給他看看的,楊清歌把孩子遞給了他,臉上也終於有了一個母親該有的溫柔:“孩子長得可壯了,特別可愛。”
阿火逗著小孩,也許是看到了親生的父親,一向都比較認生的孩子居然再跟阿火微笑!
阿火激動而顫抖的抱著他,“你看,孩子跟我笑了,孩子跟我笑呢!”
楊清歌也是一
臉微笑。
孩子就在自己的懷中,楊清歌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而他,卻不能帶著他們走。
阿火忽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沒用,他忍不住看著楊清歌,誠懇的說:“跟我走,好嗎?”
跟我離開這裡,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一起,把孩子養大。
楊清歌卻搖了搖頭,她一個女人